，這是夢。”

“可是，這是美夢，不是嗎？”

是的，這是夢，可這卻是美夢。

“既然是美麗的夢，何不就這樣下去呢？”少年火熱的嘴唇貼得她好緊，好緊，幾乎無法喘息了。

她有些迷離地推開了少年的懷抱，“歷鳳，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背叛王？不是說好了要一直保護青丘，保護我嗎？許下了承諾，怎麼可以不算數呢？”

歷鳳灰色的眼眸突然暗淡了一下，“阿鸞，為什麼要那樣認真地追究過去呢？既然是過去的，忘記了不就好了嗎？只要以後就可以了。以後我會保護阿鸞，一直保護阿鸞的。”

過去的，就忘記了吧，只要以後就可以了。以後嗎？

好像也對。

當這個念頭突然湧出自己腦海的時候，紅髮少年卻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真好呢，我的阿鸞。從此以後，阿鸞就一直留在這裡吧。”

她想要張嘴問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想要伸手捉住什麼，卻手腳無力。糾纏的過去，背叛的心痛，想要逃避一切的念頭，竟然成了束縛她最大的武器了。

每個人心底都會有不為人知也不希望被人知道的隱秘，那些秘密，或者悲傷，或者邪惡，或者是自己希望逃避的過錯，那就是心結。

當計幻看到美麗的青琉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那個精心佈下這個局的人真正的意圖了。所謂的四選一，看起來毫無邏輯，又簡單得很，其實那都是對方為了瞭解自己心底的秘密，然後再有所針對地給出一個幻想世界來。

第十章 選項中的心結（4）

很恐怖的陷阱，也幾乎是防不勝防的。因為心結之所以為心結，那就是自己始終都難以解開的。

“芫芫，這是計幻，是媽媽最信任的人哦。”青琉把懷裡的孩子放在了他的懷中。即使是虛幻的人，他竟然一樣地感覺到了來自孩子身上的體溫，還有甜甜的氣息。

“計幻，是媽媽的好朋友嗎？”

“是的，是媽媽的好朋友哦，所以也會是芫芫的好朋友。”

青芫把手一環，抱住了他的頸脖。她笑得如同一朵太陽花，“計幻，計幻，我喜歡計幻。”

他看看青芫，又看看青琉，而後者正那樣溫柔地與他對視。

這就是記憶裡的青琉，一個最美麗最溫柔的女王。她是那樣親切、那樣溫柔地對待他，那樣認真地信任他。因為這樣的溫柔，他常常會有錯覺，以為自己對她而言是不同的，可是最後卻發現，她的溫柔只是因為自己是她愛著的臣民之一，是她信任的下屬之一，而已。她始終高高在上，站在自己永遠也無法觸及的地方。

“小姐。”當青琉還沒有當上青丘國女王的時候，他已經開始陪伴她了，無數次，她坐在他的背上，然後共同地俯瞰著青青山嶽。

“計幻，怎麼還叫我小姐呀？我已經嫁人了。她才是你的小姐哦。”青琉纖細的手指摸過女兒的額頭。

而這一幕，卻讓計幻失落了起來。他不難猜出，從此以後一切都不再一樣了，就連最初陪伴著她走到最後的希望也會改變的。

“是的，小姐。”

“哎，不對哦，不是小姐。”青琉有些調皮地說著，也只有那個眼神還依稀留有少女時代的神采。

不是小姐，那該是什麼呢？似乎叫了一輩子的小姐，他懷疑自己是否能夠改得了口。

“計幻，你會保護芫芫，就像保護我一樣，對不對呢？”青琉碧綠的眼眸，就好像綠色的水晶。而當她注視自己的時候，內心彷彿就掀起了巨大的波瀾。這樣期待的眼神，沒有人會拒絕的。

“我會的，我會保護小小姐的。”保護青芫如同保護青琉一樣，付出所有的熱情和忠心。他常常這樣自問，也常常會覺得懷疑。是不是因為懷疑太多了，才導致以後一連串的事情呢？

突然，青琉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了青芫。青芫也有長長的銀色頭髮，也有碧綠的眼眸，還有額頭上鳳凰的圖騰。面前的少女，已經失去了孩子時代單純的笑容，只餘下蹙起的眉頭，還有眼神之間的懷疑，“計幻，你為什麼要放手？”

為什麼要放手？突然之間，那些被自己丟棄了的往事又一股腦兒地浮出了水面。陰靈道之中，他曾經有機會抓住她，然後代替她來抵擋那些惡靈的啃噬，可是最終他卻鬼使神差地鬆開了手。

一萬次的忠心，一萬次的犧牲，卻因為僅有的一次無意識的失誤，他深深地陷入了難以解脫的自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