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再當著他的面輕輕鬆鬆地把大黑喚走,神氣地給自己挽回點面子。
她看到他在門口站定,捏著下巴盯著大黑看了會兒,然後一隻手忽然高高舉起。
大黑以為他要打它,狂叫著往他撲過來!
她心下大驚,沒想到他這麼魯莽!
當下早把要看他吃癟的事情忘到了腦後,急忙衝出來擋在他身前!
她是主人,大黑不會傷害她的。
可要是咬到了他的話,那她可就罪過大了!
哪知道她還沒有站穩,一隻鐵臂已將她迅速往身後帶,而撲過來的大黑則已經被他堪堪一手掐住了脖子,只剩下老實貼住門框哀哀求救的份!
“不要命了你!”他兇她。
她被他如斯之厲害的身手驚得愣了一下:“我是好心救你!”
頭頂的他微頓,然後噗哧一聲笑起來,悠然自得把她與狗同時放開。
“既然怕我被咬,幹嘛放狗堵我?”
衛羲兒無地自容,看著奪路而逃的大黑,也勾著頭灰溜溜地跑回院裡去了。
這之後她老長一段時間沒見他,因為沒臉。
所以雖然他經常到村裡來,甚至也常到衛家來拜訪,她也還是遠遠地躲著不跟她碰面。
但是不管她多麼迴避,她及笄這天,也還是跟他面對面地遇上了。
誰家新燕啄春泥(3)
衛家大小姐及笄啊,來祝賀的人當然很多。
那天她穿著鵝黃色的錦緞衣裙,長髮挽成了髻,也插上了精緻的珠釵髮飾,母親和姑姑精心地給她上了妝,鏡子裡的自己,看上去也著實像個大姑娘了。
“真漂亮。”
他一身利落錦衣,在廡廊下微笑望著她,目光幽深幽深地。
她覺得他應該已經把大黑的事忘了,也不好再回避他。
加上今天高興,心裡美得很,於是大方地接受了他的讚美。
還順便提著裙襬開心地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我以後都穿這樣的衣裳了,梳這樣的頭髮!
“不過我覺得好看是好看,但是好麻煩啊。從前我把頭髮隨便梳梳就能出門的。”
別的大小姐們都忙著在外人面前故作衿持,她卻自如地跟他抱怨頭髮難梳,彷彿面對的是不會開口的花木,相熟的閨蜜,又或者家裡常見的家僕。
他插腰看著她,唇角微微揚著,語氣柔得好像身上的絲綢:“你若嫌麻煩,讓丫鬟們給你梳就是了。”
“丫鬟們梳的更麻煩。”
他笑道:“那,我也認識有很會梳頭的梳頭娘,要不然我改天把她帶過來給你?”
“那倒不用!”
他這麼一說,她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烏馬人祖居山林,不似赫連人重禮節,也不似拓跋人彪悍。
她是自在散漫了些,又或者傻笨了些,但到底也是讀書明理的小姐,怎麼能連梳個頭還要專門往外請人呢?這也太嬌氣了。
他也沒有堅持,低頭從懷裡掏出一把梳子給她:“給你的及笄禮。看在禮物的份上,下次可別放狗堵我了!”
他把梳子塞到她手裡,然後抬手揉了揉她精心梳起的頭髮,大步走了。
這是衛羲兒及笄禮上收穫的最珍貴的禮物,雖然賠上了精心梳好的頭髮。
“看在禮物的份上”,她不再回避他了,也不再計較他老是笑話她的事情。
他們的相處就逐漸變得融洽而且頻繁起來。
這年他生日的時候,她也送了雙自己做的鞋墊給他。
那會兒她的針線做的實在稱不上好,但那是她花了好幾天時間做出來的第一雙鞋墊。
她興致勃勃地跑去給了他,他也興致勃勃地塞進鞋子裡用起來了。
還說:“有了這鞋墊,我走再遠的路,腳都不疼了!”
聽到他這麼說,她就更高興了!
他總是這樣,對她給的東西,哪怕是一顆糖炒栗子,一張窗花,一片隨手撿的樹葉,都重視著。
那個時候實在沒有人去在乎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也沒有想過這麼做是圖什麼。
甚至她也並不太明白他那些行為背後傳達的意思,也沒有發覺得自己對他和對別人有什麼不同。
那時候她的性子就是這樣的,對每個人都還算得上好。
她覺得他人品還過得去,值得交往,她就這麼做了。
這年秋天起,江北忽然多了不少流民,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