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衙門近,霍究自從進了刑部之後,索性就搬回了王府。
此刻燕王正在端陽殿裡會客,他作陪,這裡聽說賀蘭諄急尋,便稟了燕王,到了這暗娼館。
賀蘭諄把那劍拿出來:“你認不認得?”
接了劍在手,霍究看了幾眼,倏然道:“與我當日在運河河底撈上來的劍是一樣的。”
“你看真切了?”蕭淮道。
“同樣是兩尺九寸,用料是精鐵,不會有錯。”霍究篤定地。
賀蘭諄並無意外。他之所以著人請他,自然是心裡有些數的。
當日在船上刺殺他們的是個歌姬,此地又是這種風塵之地,足可說明在對方手下尚且有不少這樣的女子。
“這人若沒有一呼百應的權勢,還真沒有鋪設這麼大盤子的本事。”蕭淮抬頭看看四下:“先換個地方說話。”
這裡留下蘇言帶人埋伏著,三人出了院子,到了空曠處。
“這暗娼館既在道觀隔壁,那麼道觀的道士即便不是全部與殺手有關,當中也必然藏有他們的奸細。
“這麼說來,那日裡盯梢你們的人則必定是碼頭那幫人。
“他們在碼頭失手,隱匿了這麼久沒出來,這次卻只是暗中盯梢,不知想幹什麼?”
蕭淮握著那劍邊看邊說道。
他記得他曾經與沈羲討論過這些殺手來歷,而且沈若浦也推測殺手是衝賀蘭諄而來。
這就奇怪了,賀蘭諄能與他們結下什麼仇怨?抑或是……徐靖?
他抬頭往他看過去,礙著霍究並不知他還魂這一宗,並沒有把話問出口。
“索性將那道士捉來審審。”來的路上霍究已聽侍衛說過事由,這時便就問道。
“先不用。”蕭淮說,“那院子裡沒人,又不像是受驚而逃的樣子,估摸著只是臨時出去了,且等她回來後瞧瞧再說。”
說到這裡他想了想,又說道:“承運殿那邊要是沒有什麼要緊事等著你,你這便就帶幾個人去太傅府看看。
“如果有可能,儘量探明畢尚雲現如今在做什麼,然後留幾個人在那裡蹲守著,畢尚雲這個人有極大嫌疑。”
霍究凝眉,捏著下巴道:“你們有沒有覺得王爺與畢太傅之間關係也有些微妙?”
蕭淮看向賀蘭諄,承運殿的事賀蘭比他清楚。
“是有一些。”他簡短地道,然後道:“先不說這層,你先去畢府。”
霍究也就不說什麼了,帶著人迅速離去。
這裡剩下他們兩人,賀蘭諄就神色莫測地道:“我想你沒有猜錯,不管是碼頭上的殺手還是在張家外頭盯梢的,都是衝著我來的。
“或者說,是衝著徐靖來的。”
這話像顆石子,輕易就將蕭淮的思緒給弄浮蕩起來了。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在雲南的死是個陰謀嗎?”
賀蘭諄又抬頭:“當年我查獲段幽涉嫌謀反之事,段幽雖然罪證確鑿,他自己也對罪行供認不諱,但是我始終懷疑他這麼做的確切理由。
“更加上我發現他與安親王府還有些瓜葛,幾件事一綜合,留在雲南詳查的我很容易成為對方滅口的目標。”
蕭淮點頭,那天夜裡前去接應燕王的路上他已聽他說過。
“你的意思是,昔年滅口你的那些人,如今發現了你就是徐靖,於是再度來滅口?”
賀蘭諄回望他:“反過來想想,如果說當年殺我的人就是幫著溫嬋殺害阿盈的人,如今他發現我還在存在著,他是不是仍然不會留我?”
蕭淮雙手叉腰,眉頭緊鎖起來。
當年溫嬋親手殺死張盈,後來得知張盈成了沈羲,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殺她。
所以賀蘭諄的推測是極有道理的,當年殺他的人為了滅口而殺他,那麼一旦得知他有可能還魂復活,那麼自然也會要殺他。
畢竟他不是一般人,他有武功有謀略,尋仇的機會極大!誰會容許自己到了終老還被人尋仇呢?
“所以我猜想,昔年助紂為虐害死阿盈的人,以及因為段幽之事滅我口的人,不但在世,而且眼前這道觀與娼館就是線索。
“而我們現在要查的,就是這個人的身份,他是不是畢尚雲?而他與安親王府又有什麼仇恨?以至於牽連到整個大秦?”
賀蘭諄抬頭望著不遠處掛著紅燈的院落,緩緩說道。
事實上查到現在,是不是畢尚雲不過是最終一層面紗罷了,而他們能夠確定的是,這個人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