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去寺裡上香,回來路上被人打的。”
一段時間沒見,少年已似脫胎換骨,不但手腳伶俐,而且氣色也很好。
略顯白皙的面板上有細汗與紅暈,襯著他秀氣的五官與清澈的眸子,有著介乎於男子與女子之間恰到好處的俊秀。
再加上整潔的衣袍,越發顯得出色。
許是為了照顧柳夢蘭的面子,他特地走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跟沈羲說話。
沈羲道:“是什麼人做的?”
“不知道。”他說道,“我發現的時候他就已經傷了。是他託了人來書塾給我送訊的。”
第440章 囚車來了
沈羲點點頭,卻似不大關心這件事似的,轉而問他:“你這段時間跟著賀蘭大人,怎麼樣?”
晏綏肅然起敬,說道:“先生待我很好,教會了我很多。不過可能我還是愚鈍了些,偶爾也難免被先生責備。”
說到末尾他赧然一笑,雖是說到受責,但神情坦坦蕩蕩,卻沒有半點怨懟的樣子。
沈羲問:“你不惱他麼?”
“不惱。”他搖搖頭,笑道,“我很珍惜的。”
沈羲也笑了笑,沒多留他。
柳夢蘭這邊她也沒多問,他自己是大夫,不過是傷了腿,喚個小廝服侍幾日便就成了。
至於被誰打的,他支支吾吾地說無意中得罪了街上的混混,她權且就信了吧。
梁修這邊還在等蕭淮。
翌日下完早朝,承天門外每日裡蕭淮的必經之路上,二人便就再次相遇了。
“蘇言去前面茶樓裡挑間房。”蕭淮不慌不忙說道。
梁修聽到他這話,當下便來了精神。
這裡分開後,又分別以不同的路線進入了茶樓。
“梁將軍的要求我不是不能答應,不過,我卻還有個條件。”蕭淮一面沏著茶,一面慢吞吞地說道。
梁修鄭重地道:“只要梁某能辦得到的事,定無推託之理!”
蕭淮笑了下,說道:“有梁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這頓茶吃到日上三竿,蕭淮直接回別院,沈羲已經在等他。
“都打點好了,囚車距離京師還有兩日路程,不出意外的話,應是明日夜裡到達京郊,你可以去跟穆氏通氣了。”
他一進門便說道。
然後又望著她:“你也必須到場,而又不能讓人知道你遠離京師打草驚蛇,便只能等他們到達京郊再行事了。”
沈羲點頭:“我知道的。我這就讓戚九去傳話。”
打從他問及囚車路程的時候她就猜到他想做什麼,更何況又還說她必須到場?
晌午後,穆氏正準備午歇,丫鬟們剛退出去屋裡就又多了個人。
戚九像是魅影一樣來了又去。
傍晚,穆氏在上回被韓頓發現的綢緞鋪裡見到了沈羲。
經蕭淮打點過,韓頓自然沒有發覺。
每個人都有他擅長的一面與欠缺的一面。
在防衛上,應該是沒有人能與燕王府的人匹敵。
而這個時候,韓頓正在書房裡與眾門客議事。
“囚車已到了滄州。估摸著明日夜間就能抵達京郊。”
陳祺道:“凌雲閣這次隨行的有十個人,領頭的許桐以及他的徒弟蔣哲正是與我們聯絡的人。
“其餘幾個雖然沒通氣,但是許蔣二人會安排他們調開,以方便行事。”
韓頓嗯了一聲,說道:“蕭淮有什麼動作?”
陳祺微頓,說道:“沒有什麼動作,只是今日早朝後梁修追上他說了幾句話,但沒多久便散了。
“而後下晌在午門前侍駕馭馬時二人又起了些小爭執。蕭淮態度強硬,末了還是皇上出面勸了兩句,他才罷了休。”
韓頓冷笑:“梁修這是病急亂投醫了。”
說完他身子前傾,手臂擱在案上沉吟片刻,又道:“加派二十個護衛前去接應許桐,不許他路上出丁點意外!一直到沈家被一網打盡為止。”
眾人皆應下不提。
這裡再說了幾句,韓頓又端茶問起來:“府裡近來有什麼事麼?”
目光微閃,似想到了什麼似的又道:“太太這兩日可有什麼安排呢?”
譚緝聽到這裡,便就欲言又止。
韓頓擺了擺手,其餘人退下去,譚緝這才上前道:“半個時辰前,太太藉口去北城買綢緞,已經親自去弄了些蒙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