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夥計付帳。
她其實還有許多疑問待解,比如燕王與蕭淮的矛盾,比如他與溫嬋相熟到什麼程度。
但他明顯不是任她予取予求的人,不到合適的時機,他若不想說,她應該什麼都問不到。
“但願日後還有機會與先生傾談。”
賀蘭諄跟夥計打了個手勢,瞅她兩眼,揚唇回應:“你有空就好。”又道:“帳我付了,姑娘的心意在下心領。”
沈羲聞言微頓,最後也釋然。
這裡下了樓,戚九已驅車上來。
賀蘭諄看著她登了車,隨即上馬出街。到了街口微頓,才又駕馬而去。
戚九將車趕出來,到了門外忽然又走不動了。她略停了停,然後回頭掀開了簾子:“姑娘!”
車簾開處,蘇言正出現在視野裡。
車廂裡剛剛才準備放任神思的沈羲驀然看到他,也是愕了愕。
再下意識看向他身後,便見不遠處街對面停了架碩大馬車,這架勢一看,根本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來了。
“少主請姑娘移步相見。”蘇言道。
第211章 不許負我
沈羲不知道蕭淮怎麼會跑這裡來?他來這裡幹什麼?更不知道他在這裡已經有多久。
她遲疑片刻,然後下了車。
走到對面,車廂裡放了窗紗,在暮色下更顯發暗,但卻能看到坐在內側的他,一身清冷,一動不動,像只蜇伏的獸,也像尊沉默的神。
氣氛莫名凝重,沈羲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你已經是有婚約的人了。”暗光裡響起清冷的聲音,那嗓音微啞,如經年未啟的古老的門。
沈羲驀然頓住。
未等她說話,一隻鐵臂忽然伸過來,一把將她拖到裡側坐著。
獨屬於男人的氣息包圍了她周身。
她左肩緊挨著他臂膀,而他臉停在她上方,沉緩的呼吸落在她耳畔與頸窩上,額角距離他薄唇也不過一寸距離。
她胸口緊繃,強行控制著心裡的狂跳:“世子無禮了。”
蕭淮冷笑,右手粗重地往她嘴角抹了一記:“那我們賀蘭大人是不是很有風度!”
沈羲被他手指撩得滿臉通紅,著力退開些,與他拉開距離。
“我與賀蘭先生,不過就是喝了兩杯茶。”
至於這樣生氣?
“那怎麼從來不見你請我喝茶?”他嗓音也陰冷,目光也涼颼颼的投過來。
她抿唇將臉撇開,儘量從容地道:“只是剛巧碰到了。而且我不覺得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我有行動自由的。”
“你的自由可不包括接受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
沉緩但不容拒絕的聲音進而充斥在車廂。他眼裡可容她一點狡辯的意思都沒有:“這句話,你得像記住我的名字一樣記在心裡。”
氣息毫無遺漏壓過來,他的臉也近到她有些失焦。
眼下的他全身上下都佈滿危險氣息。
沈羲微惱。
她緩緩深呼吸,竭力穩住心神:“說什麼接受他,你在侮辱我!
“大周律法可不禁止有了婚約的男女在外保持正常交往。
“何況我與他光明正大,就是被言官瞧見也沒有失儀之處,你沒有權力不許我見客。”
“律法不禁止,我禁止!”
蕭淮手下用力,冷眼望她:“你可以負盡天下,包括江山社稷,禮法規矩,一切都準,就是不能負我。”
“蕭寄寒!”沈羲後槽牙險些咬斷!
“叫五郎!”他不由分說,“從現在起記住,你未婚夫乳名叫五郎。”
沈羲怒從心中起:“我要解除婚約!”
見過不講理的蠻子,沒見過蠻到這樣地步的蠻子!
“你自己去宮裡說。”
“那你殺了我!”
“從我放你開始就沒想殺你。”
沈羲徹底無語!
簡直不可理喻!
她掙扎起來,蕭淮眯眼望她半晌,倏地把手鬆開。
她便也倏地倒跌在地下,好在地上鋪著長毛絨氈,倒還不曾多麼疼。
她爬起來瞪他,撫著被抓疼的肩膀,一顆心似有火燒。
“回去!”
他發話,馬車便就往前駛動起來。
沈羲立時瞪他:“去哪兒?”
“回家。”
沈羲心下忽的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