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二房只剩個空架子,還被自家人鄙視欺凌。
而且二房確實沒留下什麼值錢物事,就算胡氏的嫁妝還在大庫鎖著,那也只是沈羲有份,沈梁分不到,她自然也無利可圖。
她與原配所生的沈羲原本應有的衝突矛盾,也就因為這些現實而化為烏有。
她誠然不會因為當年對溫嬋那一救而再輕易相信一個人,卻也不會因為被溫嬋那一害,而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
“我別的話你們都不記,偏這些記得清楚。”
她似笑非笑說道,粉飾著她心中的疑問。
珍珠見多了以往她氣怒的樣子,眼下倒被她這神情弄得心下生怵起來,忙說道:“奴婢多嘴該罰。
“奴婢本也猜想姑娘定是一時氣頭上才如此的。到底原先在杏兒溝,姑娘待四爺是極好的,還常讓姨娘多顧著四爺,少顧著您這邊的。”
在杏兒溝還是好的,反倒回了府又起夭蛾子了?
沈羲對著光禿禿的院子凝起眉來。
原主耳根子軟,又頭腦簡單,難不成是府裡有人挑唆?
“姑娘,咱們還要去哪兒麼?”
這是今兒第二次見她出神了,珍珠又提心吊膽起來。
也不知怎麼搞的,這兩日她一見她沉默就不由心生敬畏,彷彿她身上自有一股能震懾人的威壓,舉手投足間就充斥了周身。
第024章 太欺負人
“不去了。”
沈羲望了眼院子,又說道:“去叫幾個人來把屋子清清吧,所有閒置的地方都收拾乾淨。
“後頭罩房先不動,東廂房兩間屋子讓他們母子搬進去住。院子裡頭再種些花,最好找個角上挖個花池,弄幾塊石頭進去,看著順眼點。”
到底是安身之處,雖是破舊了點兒,也得儘量弄得像個樣子。
十二年前大秦亡國,張家闔家被滅門,算起來那個時候張解夫婦或已仙去,府裡應是由哥哥張煜與侄兒阿善撐起門楣。
出事的時候阿善應該正值盛年,張煜應該也取代張解成為了一家之主。
那會兒張家也該是兒女滿堂,只不知道他們屍骨如今都在哪兒?
經過一夜的休整,她思緒也格外清晰起來。
當時未能察覺的疑問,如今總不時跳到她腦海裡。
首先最令她感到不解的是,大秦不似大周民風開放,溫嬋一個養在深閨的弱女子,她究竟從哪裡僱的兇手殺她?
就算她有錢,她總得需要渠道來認識這些人。
就算她有渠道,對方也不可能那麼莽撞,不弄清楚被殺的是誰,就貿然下手。
當時大秦天下,真的遍地都是為了點銀子,就不惜被權傾天下的張家玩命追殺的人嗎?
如果只是為了銀子,那兇手把溫嬋要殺她的訊息販給張家,得到的絕對只會比溫嬋給的錢更多。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殺手蠢得離譜,溫嬋總歸還得撇清自己的嫌疑。那麼,事後她又是怎麼脫險的?
張家不可能對張盈的死沒有半點疑慮。
為了堵住張家人的眼耳,她絕對得費上十二分精神。
而就算僅憑她溫嬋個人的能力能做到以上這些,那麼她嫁給徐靖也應該完全不成問題。
那她後來為什麼又嫁到了韓家?
這個韓家,當年又是什麼人家?
她這裡扶著廊柱出神,珍珠聽她交代完卻不敢怠慢,立時前往三房所在的擷香院而去。
她們院裡並沒有人能夠辦得到沈羲所說的這些事,而中饋掌在三太太紀氏手上,要人行事,自然該去請示紀氏。
擷香院也在東跨院,只不過位於拂香院北面。
昨夜沈歆才從萬榮堂被罵離開,紀氏就趕了過去。
起初她是不想去的,上房畢竟是上房,雖是老太太不在了,可也還是有兩個太姨娘在。
屋裡起什麼糾紛,她這個做兒媳的說什麼都不方便。
何況老爺子還特地安排了孫姨娘協同她一起打理中饋。
既然孫姨娘也有話事權,那她更樂得當聾子。
但後來下人來回稟說連沈歆都給罵了出來,她就不能再裝聽不見了。
這家業來日便就是長房繼承,雖說三房也有份,可到底越不過黃氏去。
且此番黃氏帶著兒女在京師住了這麼久也沒有去意,懷著什麼心思她也不難猜出來。
倘若沈祟義真調回京師,那她手上的中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