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合起書本來跟她說道。
“那我回去到處寫些紙條粘在壁上,抬頭低頭都看得見,這樣成吧?”
沈歆自行斟了杯茶喝著,一面拿絹子輕拭著唇角。
天天呆在這兒,她屋裡這粗茶她也顧不得了,解渴要緊。
沈羲瞧她這舉止略有幾分模樣了,便笑道:“那就隨你。反正若是楊家來催妝你還沒達到我的要求,那你直到出閣之前就都不要睡了!
“我寧願你累到昏倒上不了轎,也不會讓你出去丟人現眼的。”
楊家那邊已經請了期,就定在八月初九。算起來還有七八十天的樣子。
說真的,三個月時間要把一個人完全扭轉過來,簡直不可能。
她如今也就只能對症下藥,使她莫要再犯些最基本的蠢。至於更深層的,一半靠她自己去悟,一半就看她運氣了。
沈歆皺眉瞪她:“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毒?”
沈羲笑著看她:“兩句話你都受不了,還想在楊家內宅裡過得遊刃有餘?”
沈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一個淑女,怎麼能翻白眼?回去抄十遍《女訓》。明兒早上過來時記得帶給我。”沈羲道。
沈歆氣到髮指:“我遲早要被你給折磨死!”
說完再也不想多呆,拔腿就出了門。
但到底還是不敢造次,走的時候還是挺胸直腰,步履平穩。
“羲姐兒!”
沈羲這裡才準備歇會兒,突然間門外就傳來沈若浦的怒吼聲。
她趕緊迎出去,只見他官服未除,直接已往這邊走來。看到沈羲立在門下,不由咬牙指著她道:“你乾的好事!”
沈羲怔忡著頜了頜首:“老太爺請說明白,我幹什麼了?”
“你昨兒怎麼把韓家的親戚給得罪了?!”
沈若浦站在廡廊下,直接衝她罵開了。他聽完韓縉那席話後就覺不對,趕緊託了相熟的人去打聽,才知道原來昨兒在瓊花臺,沈羲居然把韓縉夫人的姐姐給弄得下不來臺。
那韓家是她能惹的嗎?
她誰都不好惹,偏去惹韓家的人!
沈羲聽到這裡就明白了,果然她猜得沒錯,溫嬋那老婆子教出來的子孫,怎麼可能學得會低調做人?
多大點事兒,黃氏還賠了那齊夫人兩百兩銀子呢,劉凌都答應白送給她修復了,她居然還攛掇韓縉鬧到了沈若浦那裡?
便就笑微微說道:“祖父先說說,那韓大人是怎麼跟您說這事的?”
沈若浦被她這嘻皮笑臉地竟弄得沒了脾氣,當下便把韓縉怎麼跟他說的和盤托出。
末了道:“你也真是太不像話了!現在可好,還得我回頭登門去致歉!”
沈羲聽完,立時也聽出名堂來了,這齊夫人跟韓縉兩口子說的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分明獅子大開口說要兩千兩銀子,結果跟韓縉他們卻說的是索賠四百兩,這中間差別可就太大了。
想到這裡她就跟沈若浦道:“這種事,本是他們不對,祖父去道的哪門子歉?”
這裡便也把齊夫人如何訛她們的事說了出來。
沈若浦聽完也愣住了,韓家的親戚,竟然還會幹出這種事?
不不,就算是幹出這種事,那他也不能跑去韓家把這事揭穿了不是!
不然的話韓家下不來臺,不是更惱上他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這要是得罪了韓家,回頭說不好他這烏紗帽都要保不住。
他埋怨道:“你去之前怎麼也不打聽清楚她是誰?!”
沈羲暗笑,她要是知道對方是韓家的親戚,只怕一分銀子都不會賠呢!
當然這是玩笑話。摔破人的東西總是理虧。
她說道:“您說咱們家這樣的人家,都做不出來訛人家銀子的事,我哪裡會想得到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居然會是韓家的親戚呢?”
沈若浦倒也無法反駁。確實這種事,但凡有些臉面的都幹不出來!
但韓縉既然把話說在那兒了,他不總得去韓家賠這個不是?
他氣得拂袖撇過了頭。
沈羲想了想,便就說道:“就是要道歉,那也是孫女去道,哪有讓老太爺去的理兒?”
沈若浦聽到這裡才總算覺得順耳了點。但是想到她才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讓她去韓家賠不是,心裡又有些不忍。
便道:“算了!我讓福安去包一千八百兩銀子,就當做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