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成為沈家小姐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她揹負著這身血統要想在京師毫無負擔地過日子,幾乎不可能。
在小衚衕裡她的慌張無措,她的狠戾果絕,都說明她心裡所承受的並不如她面上這般輕鬆。
而在刑場下,在中軍衙門,她面對他時幾乎全身毛孔都緊繃了起來,而他分明對她並沒有起殺機,那時的她卻如同驚弓之鳥,遠不如眼前這麼頑皮活潑。
再把那時的她與方才她這番話對應,就讓人有了些感觸。
如果當日她遇見的不是他,她十有**已經喪命刀下。
一個小女孩子,能活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
他清了下嗓子,說道:“我不動你,沒人動得了你。”
沈羲沒聽清,微傾了身子“嗯?”了一聲。
蕭淮扔了摺子,左手支在膝蓋上,望著探到眼前來的這顆有著漆黑髮絲的腦袋,拉長音道:“你不是跟劉凌說,被我抓了壯丁?
“你心眼兒這麼壞,恐怕想找你拼命的人會有很多。被我抓了壯丁,至少沒人敢殺你,所以這可是你的福氣。”
既然是他蕭淮的壯丁,除了他能動,誰還敢動?就連他廊下養的鸚鵡也絕沒有哪隻貓兒而敢多瞄上一眼,何況是個人?
沈羲屏息望了他眼眸半晌,確實過了有那麼片刻才聽懂他的意思。
他這麼說倒是也有道理,那這就是說她有了靠山嘍?
可說來說去,不還是說她的命在他手裡捏著?
普天之下就他一個人知道她什麼身份,要她命的除了他之外,還能有誰?憑別的事,誰還要得了她的命?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還福氣?!
對了,居然還說她心眼兒壞,他哪隻眼睛看出她心眼兒壞?
她扯了扯嘴角,把前傾的身子收回來,慢條斯理地說道:“其實我與世子,也就是彼此彼此。”
至少她沒做過誣告部下並且還殺人滅口的事吧?
一個其心至毒的人,居然也好意思說她心眼兒壞!
蕭淮望著她一臉正經下的那抹不以為然,淡定收回了目光。
比起在小衚衕裡毫不猶豫地想要殺他滅口時的兇殘,說他汙臭時的刁鑽,她骨子裡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