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膀道:“你不是喜歡他嗎?
“既然喜歡他,為什麼狠不下心去做?
“外祖母也年輕過,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嘴上說的硬,但內心裡其實嫉妒得都要發瘋了對不對?
“蕭淮越是對她好,你就越是抓心撓肝地難受對不對?既然難受,你為什麼不去把他搶回來?!”
“我……”宋姣被她略顯扭曲的面也弄得有些心怵。
她的確是嫉妒,看到被蕭淮那麼肆無忌憚地寵著的沈羲時她簡直嫉妒到發狂!
蕭淮當初哪怕對她有對沈羲的一成溫柔,她也絕不至於會與他拗成那樣!
可要她倒撲上去,她放不下這傲氣……
“萬一我不成”
“萬一不成,不是也可以藉此往沈羲心裡紮上一刀嗎?”
溫嬋驀地鬆開手,也笑起來:“以蕭淮與她如今的情份,你以為她能夠接受還有別的女人接近她?
“我比你瞭解她。你今日在戲樓所看到的,已經足能證明他們感情好到相當地步。
“可是他們感情好於我們來說也很有利不是麼?
“付出的情意越多越重,在對方身上得到的傷害就會越深。
“你只要追去滄州,不管有沒有做成,她心裡都會紮下一根刺。
“她會懷疑你們,而你哪怕什麼也沒做,什麼也不說,只讓她摸不透,她的疑心便會愈來愈深。
“比起純粹地毀她的清白,難道不是從根源上離間他們倆的感情才是更有用的嗎?”
畢竟這樣她不必引來蕭淮的針對。他就要是針對,也永遠找不到個好理由。
倘若宋姣真上了他的床,他也只能怪自己經不住誘惑。
而倘若宋姣沒成,這件事她也一定會讓沈羲知道,而女人嘛,幾個真有那麼寬廣的胸襟?除非沒有動情。
一旦動情,就別想會大度。
她的多疑和猜忌一定會引起蕭淮的疏離,一旦疏離,離捨棄還遠嗎?
擊垮沈羲需得雙刃劍,她雖然有十足把握能一擊得手,但在她身邊多埋下一道雷顯然更保險。當年張盈沒能贏得了她,如今的沈羲更別想從她手下得勝!
“即便她不能死在我手上,我也要讓她死在她自己手上,明白了嗎?”
她蒼老而沉緩的聲音不斷擊打著宋姣的耳膜。
宋姣從來沒有見過溫嬋這副樣子,也許她往日暴怒的樣子還不如現如今這麼可怕。
在這番言語下,她多年來的認知忽然坍塌,原來大家閨秀的衿持與高傲竟不再重要了……
夜風仍然在窗外呼呼地刮。
遠處傳來隱隱的梆子響。
沈羲遁聲望去,更夫竟是個孩子。
“嬌嬌!醒醒,要睡去床上睡!”
耳畔傳來的聲音將她倏地拉回現實,她睜眼望著面前的俊臉,有那麼半刻才回過神來。
面前還是別院裡蕭淮的書房,她也還是靠坐在窗戶下。
原本枕著她大腿睡著的蕭淮,這時候正半蹲在她面前懊惱地望著她,低咒的聲音也很黯啞:“你怎麼不叫醒我?怎麼就由著我枕著你睡了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
那豈不是快天亮了?
沈羲被這句話驚到,手忙腳亂爬起來,然而左腿卻如木樁子似的已全無知覺!
蕭淮及時將栽倒的她接住:“我那麼重,壓在你腿上這麼久,不廢就不錯了,你還想走路?!”
“快天亮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回頭碰到我祖父出門上朝我搞不好得關佛堂!”
“關什麼佛堂?有我呢!”他深深望著她道。
然後又起身開啟牆角的鬥櫃,拿出只裝著藥油的瓶子來:“我給你擦些藥按摩按摩,活活血才恢復得快。”
沈羲只好又安靜下來。
但是見他拿著開啟的瓶子蹲在面前,她腦袋又轟地一下清醒起來!
麻是麻在大腿上,這藥要怎麼擦?
“我自己來。”她紅著臉去奪瓶子。
蕭淮伸手避開她,說道:“你又沒受過什麼傷,哪裡知道怎麼用?把褲子脫了,我幫你擦。”
他說得自然得很。
沈羲聽得讓她脫褲子,想到他先前的衝動,忍不住咬牙:“蕭寄寒!”
也太過份了……居然讓她脫褲子!
蕭淮輕咬著舌尖定定看她,眉眼神情裡全是涼意。
沈羲瞪眼跟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