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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是的,流行!那時我們也流行上中師,現在怎樣?不至於世面上流行什麼我們就追什麼,到最後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原本我母親就讓我上建校學財會,我不願,繞了人生的一個大圈子,還是要重複昨天的故事,心裡真有些不甘。我說我沒學過這個專業,算盤珠子都不會撥。母親又勸我,你妹妹不是學了個財會專業嗎,有什麼可以問她啊,到那兒工作後也可以邊學邊做。可是夢婷,你說,我幹嘛又要從頭學起,難道我們以前所學的都沒用了?”她有些悲哀,又有些想不通。

秦夢婷輕輕嘆道:“有時我覺得還不如什麼都不懂的好,做什麼事就有了股闖勁,像我們學了半調子的知識反畫地為牢,將自己束縛在這圈中,怎麼都跳不出自己。”

“人為什麼要辛辛苦苦上中學、上高中、上大學,甚至讀研究生、讀博士呢?”鍾遠黎似是在問自己,“學了那麼多沒有實際用處的東西,跑到社會卻全部歸為零,全部要重新再來,還不如什麼都別學,直接花錢買個工作,再依照工作的型別去進修那些專業好了,多省事,否則,就是一種巨大的浪費,人力浪費、財力浪費、精力浪費……節約點資源多為社會做點實事,多做點貢獻才是明智之舉。”她停了一會兒又說,“可是書上又教導我們凡事要用辯證的觀點去看待,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呢,於是就想,人生也許就是需要經歷一翻挫折才會化蛹成蝶,你說是嗎?”

秦夢婷微微點點頭,又有些悵然,這是一對矛盾的觀點,她堅信嗎?堅信自己只要執著,只要頑強,就會撥開雲霧見青天嗎?

兩人聊了一陣,鍾遠黎要走了,一個人,二十六歲的她還是形單影隻,煢煢孑立,雖然她的母親很急,可那份青澀的夢沒了,那顆孤傲的心更冷了,留下的只是繼續為這漫無邊際的日子付出代價,繼續上下求索。

第十四章 再次尋夢(3)

陳絲瑜透過努力也終於應聘到另一所小學,衛曾徵的牢騷也少了許多,最後迴歸到原來的平和,至少在外人眼裡她還算是個教師。可是畢竟換了學校,她的代課身份在鄰里慢慢被傳開,不知是不是陳絲瑜自己多疑敏感,還是確是如此,她總覺得周圍人的眼神裡總夾雜著其它的成分,其實她也知道有些人並不是看不起她,而是怕觸動她敏感的神經,誰都不想自己無意識的語言造成別人的傷害,所以沒有了原來的熱情,照面也只是勉強地問聲好,但她卻自感卑微,更不敢主動與人交流。她懷疑一向從容大方的自己開始滋生出一種叫作自卑的心理,那是個怎樣可怕的陰影。

陳絲瑜新任教的學校比原來的學校更遠些,規模差不多,也屬於鄉中心小學,只是沒有新建的教學樓,盡是些平房,辦公室也小。與陳絲瑜在一個辦公室的是五個上了年紀的教師,他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陳絲瑜會主動幫助他們,常常手腳勤快地打掃辦公室,使這些老教師很開心,聽說陳絲瑜是從N市師範學校畢業,並且已代了那麼長時間的課還未轉正,既覺得不可思議也覺得很氣憤。

在這學校還不到一年,大家彼此挺客氣,相互稱呼都是“陳老師”、“吳老師”,顯得謙和恭敬,不像在原來的學校,因為與城鎮近些,年輕人又多,彼此無拘無束親密無間,陳絲瑜還是比較懷念從前的日子,她是個典型的戀舊的人,這又是她最大的缺點。

時間長了,陳絲瑜發現新奇的事兒也不是她原來學校才有的,在哪塊地方都離不開錢權當道、暗箱操作的事,那些工作了很久的老教師常會將學校的一些奇聞軼事告訴與她。

有次,坐在窗邊的劉老師指著後排一間教室說:“小陳啊,你來看,那個在教室前拼命用書打孩子頭的季娟和那個喜歡除了上課就是整天捧著毛線球織衣服的李美霞原來都是村裡做裁剪的,聽說進修校招人決定撞撞運氣,竟然也成了正式教師,你們怎麼還不如她們啊?人這個命啊,可真不好說!”

哦,她們也是進修校的?進修校,又是這個進修校,不在意它時,它把她們的名額給擠了;在乎它時,它又不幫野梅這些人分配了;懷疑它時,它又出乎意料地安排那些大專生們工作了,風雲變化,朝令夕改,讓人摸不著頭腦。陳絲瑜靜靜地想。

一個短髮女人常來發放檔案,大概是學校的一個什麼幹部,每次她來傳達指令神氣活現地離開後,和陳絲瑜搭班的錢老師就會說上幾句。

錢老師是個面板不白、身材較矮的女人,體質一向不行,但依然堅持帶病上班,且性格開朗,她指著那個短髮女人的背影告訴陳絲瑜,這個徐慧敏大前年不知怎麼過了個暑假就由代課的變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