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9部分

第二十一章 重點小學(2)

因為陳絲瑜本科學歷到了手,且有這麼多年的教育經驗,學校讓她教五年級。五年級很關鍵,家長對這一年的孩子特別重視,尤其是在這麼個教育之鄉的名牌學校,家長的重視度幾乎達到瘋狂的地步。

陳絲瑜深知責任重大,城鎮的孩子又比較早熟,不太容易買老師的帳。她兢兢業業地工作著,與他們像朋友似的進行溝通交流。

有天陳絲瑜在校園裡竟遇到曹友仁,他正如費莉所說在代課考試中高中,並很快調到這所學校,在他姐夫的提攜下年紀輕輕也榮升為教科室主任助理,舉手投足之間已顯示出一副領導的派頭。

陳絲瑜不知該用怎樣的態度對他,是同學間的親近呢,還是對領導的恭敬,更甚是有自知之明地謙卑?不過曹友仁倒主動喊了她,和她談了會兒其他同學的事。

陳絲瑜有些酸酸地說:“在T市的一幫人中還是你有福氣啊,都做了重點小學的領導了。”

曹友仁感嘆大家一波三折的命運,他也是代了幾年課才考到的。陳絲瑜沒有出聲,那個考試T市人都知道,然時過境遷,考到的就是你有能耐,考不到就是你無能。

曹友仁忽然提到了費莉,說她才是最不幸的女人。陳絲瑜疑惑地望著他,不知是指哪一點。

曹友仁接下去告訴陳絲瑜,費莉是他的同鄉,她男人是民間音樂隊的,因嫌費莉一直代課,工資還不如他為兩個死人放音樂的錢,對她是非打既罵,她在懷孕期間也未能倖免,致使流產大出血,到現在都無法生育。

陳絲瑜想起上次看到費莉手上一道道疤痕,很是震驚,原來她的家庭暴力如此嚴重,女人一旦沒有社會地位連在家庭中的最後一絲尊嚴都沒了,便問:“她現在在幹什麼?”

“她不做教師了,跟著男人到了音樂隊專門站在死人邊上拼命哭!”

陳絲瑜又是一陣驚訝,想象著一個能背屈原《離騷》的女人在死人邊上哭泣,她的淚究竟是在為誰流?

曹友仁要走了,同時不忘領導的身份對陳絲瑜:“好好教吧,這兒的學生和家長與農村是不一樣的,他們比較難纏。”陳絲瑜咬著嘴唇點點頭,一股悲痛長久地在心底翻湧。

曹友仁說得對,沒多久,陳絲瑜覺得這兒的孩子與家長真的很難纏,不斷與她作對唱反調,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對於她的耐心說服教育,會粗著嗓門與之相爭,有的甚至不理不睬,陳絲瑜被搞得筋疲力盡。接著,又有許多孩子相繼要求轉到其他班,令她感到納悶,不斷查詢自身原因,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終於有一天,許多家長聯合向學校抗議,在這樣知名的學校,五年級如此關鍵,其他班為什麼都是正式教師,而偏他們這個班用個才從農村過來的,還是位代課教師,對他們的孩子實在太不公平,他們要求調班或換老師。

施校長與其他領匯出面說了許多陳絲瑜的優點,當然曹友仁也在,但都不能平衡這些家長的心,有幾個家長嚷嚷著要轉學。現在是經濟市場化、教育市場化,隨著孩子的不斷減少,各校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搶生源,每一個學生都是學校賴以生存的來源,每一個家長都得罪不起。學校無奈,只得中途換老師,安排陳絲瑜去教一年級。

陳絲瑜知道施校長的良苦用心,也不想多言,在這個社會,特別是城鎮,代課教師像另類似的越來越受人鄙視,每位家長的眼睛就是放大鏡,無論你怎樣遮住身上的瑕疵,都會被放大突顯出來,學校臨時調換也是沒有辦法,但令她快要*的是接任的老師竟然是大前年從農村調上來的吳麗晶。

吳麗晶離婚後又不能與褚運結合,很快嫁給了一個比她小很多的男孩,前些時在家養第二胎,產假休完剛好來上班。

陳絲瑜的心裡有如一堆亂草,她覺得自己這一生就是一堆亂草,亂得讓她好想一把火將它燒成灰燼。

第二十一章 重點小學(3)

有天吳麗晶到低年級辦公室玩,見陳絲瑜正埋頭批改作業,就走過來。在農村時,她們並不是太親密,所謂志不同不相為謀,現在不一樣,她不想陳絲瑜這個知根知底的人揭了她的過去,特意來套近乎,當然她也知道陳絲瑜不是個愛嚼舌根的人,但為了表示對她的關心和同情,還是順便聊上幾句。

她告訴陳絲瑜,野梅現在還在學校代課,鄒郝芸倒轉正了,工資一下由原來的二百多變成現在一千二百多,特意請學校老同事聚了聚,她也參加了。

陳絲瑜不禁心裡一顫,感覺到臉部肌肉如此僵硬,又似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