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雕蟲小技,其實上不了檯面,真正能做大事的,還是我這個次孫。”
他輕輕拍了拍惟明的肩膀,給他們介紹,“我這次孫第一年考中淮揚縣秀才頭名,第二年考中東海郡鄉試解元,第三年,也就是今年,又考中楚州貢舉士第一名,連中三元,這可不簡單啊!”
皇甫百齡這番介紹讓蘇翰貞和兩名幕僚一起動容,不僅是惟明連中三元,更難得是連續三年高中,一般人一定要隔幾年,刻苦攻讀後才能去考,因為秀才、舉人、貢舉士之間的考試難度相差太大,惟明一年考升一級,他們還沒有聽說過有這種先例。
而州里的貢舉士一般都極難考中,只有考上貢舉士才有資格進京參加省試的進士科考試,而普通的鄉試舉人也能進京參加省試,但不能參加進士科,只能參加級別較低的明經科考試,就算做了官,最高也只能到五品,不像考上進士科,前途無量。
所以朝廷就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意思就是三十歲才考上明經,已經很老了,而五十歲考上進士,還算年輕。
如果說蘇翰貞看重無晉是他的機智和能力,那蘇翰貞看重惟明就是他的才學了,蘇翰貞連忙問:“那惟明準備幾時進京參加省試?”
不等惟明回答,皇甫百齡便介面笑著說:“我想先找點事給他做做,最好能進官衙,在底層做上一兩年,積累一點為人處世的經驗,再進京不遲。”
皇甫百齡已經在暗示蘇翰貞了,蘇翰貞自然明白,便微微一笑,“不知皇甫老先生準備在哪裡給惟明找事做?”
“三十年前我曾在餘杭郡做過幾年刺史幕僚,我想去看看那裡還有沒有認識的舊友。”
三十年前的關係還可能找得到嗎?這明顯就是一個託辭,蘇翰貞輕撫長鬚笑道:“何必捨近求遠,如果惟明賢侄不嫌棄,不妨來我郡衙做事,我正好手下缺人手。”
皇甫百齡呵呵大笑,“那是最好不過了,惟明,你願意為蘇大人做事嗎?”
惟明拱手肅然行一禮,“為蘇大人做事,是學生的榮幸。”
這時,酒桌上的氣氛頓時變成親密起來,蘇翰貞高興,他成功拉攏了皇甫家族,皇甫百齡也高興,皇甫家終於換了後臺,他看出蘇翰貞不是那種貪婪無度之人,甚至還比較清廉,而且刺史可比別駕有實權多了。
“來,我再敬蘇大人一杯,惟明,別傻坐在那裡,你也敬敬大人啊!”
酒宴散去了,皇甫百齡帶著無晉告辭,蘇翰貞興致很好,把惟明特地留下,他要和惟明再談談學問上的事情。
天色已經黑盡了,雨還在下,馬車在雨霧中穿行,皇甫百齡興致高漲,一路有說有笑,他忽然感到無晉似乎有些沉默,心念一轉,便伸手按住了無晉的肩膀,凝視著他的眼睛說:“你這次為家族和蘇刺史牽線,立下了大功,我心裡明白,本來蘇大人是想用你,你放心,我一定會補償你,如果你願意,你明天就可以執掌家族的進貨之權。”
無晉卻搖搖頭,淡淡一笑,“就算蘇大人想用我,我也不會答應,大哥能得到蘇大人的青睞,我也很高興,這也是我牽線的目的,至於祖父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暫時還不想在家族裡做事。”
皇甫百齡沉吟一下,便問他:“那……你想要什麼?”
無晉還是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是有點擔心。”
“擔心?”皇甫百齡微微一怔,“你擔心什麼?”
“祖父應該想到的,皇甫渠!祖父投靠了蘇刺史,他會善罷甘休嗎?”
皇甫百齡也沉默了,這是他不想去面對的一件事,但無晉還是把它拉到了面前,良久,皇甫百齡嘆了口氣,“這件事,我會讓惟明找機會告訴蘇大人,我相信蘇大人不會袖手旁觀。”
無晉苦笑一聲,“祖父,其實我擔心的並不是皇甫渠要拿我們怎麼樣,我擔心的是家族內部,可能會出現裂痕啊!”
無晉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皇甫百齡帶著他們兩兄弟去刺史府赴宴之事,皇甫旭在下午時分便知道了,他從送拜帖的家人那裡得到了訊息。
其實皇甫旭早在三天前便從後妻肖姬那裡接到了皇甫渠的警告,警告他們不要三心二意,老老實實去參加戶曹主事的競爭,皇甫旭這才知道父親和皇甫渠已經談崩了,而父親壓根就沒有告訴他。
今天是父親去蘇刺史家赴宴,皇甫旭便隱隱猜到,父親恐怕是要改換門庭,投靠新任蘇刺史了,這個猜測讓皇甫旭又急又怕,其實他也不在意所謂的戶曹主事競爭,他兒子的腿斷了,這件事便和他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