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出來的馬車便絡繹不絕地駛向齊瑞福山莊,這也是壽宴定在八月十八日的緣故,這一天正好是朝廷旬休日,除了一些特殊的部門外,其餘大臣都休息在家。
無晉所在的梅花衛就屬於特殊部門,他們是內衛,是軍隊一樣實行輪休制,基本上也是十天休息一日,但時間卻沒有規律。
“皇甫無晉!”
無晉剛出城門便聽見後面有人叫他,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邵景文從城門洞內騎馬飛奔而出,向他揮手。
他立刻停住了戰馬,他對邵景文的印象很好,雖然他們曾經是敵人,但如果沒有利益衝突,他們彼此又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這就叫又是對手,又是朋友。
邵景文飛奔而至笑道:“你是去齊家山莊吧!”
無晉也向他拱拱手笑道:“邵將軍不也一樣嗎?”
邵景文在前年得到申國舅的大力推薦,也獲得了爵位,不過他是爵位中最低的一等,縣男爵,爵位前面連縣名都沒有,只有侯爵以上前面才有具體的郡名和縣名。
邵景文呵呵一笑,指著路上的馬車道:“你看這些馬車,基本上都是去齊家山莊賀壽,我這種小人物只是去喝杯水酒,賀壽便免談了。”
他又對無晉有些羨慕道:“像無晉老弟就不是我能比,二十天前我在偃師縣初見無晉老弟時,你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商人,可現在,你卻搖身一變,成為炙手可熱的權貴,真有一種一夜魚龍變的感覺。”
“邵將軍過獎了,我不過是沾了皇族的光環罷了,而且是涼王的後裔,如果沒有這兩條,我又算什麼,論資歷和能力,我怎能和邵將軍相比。”
無晉說得很誠懇,也是實話,讓邵景文心中聽得很舒服,他也微微笑道:“你的資歷是差了一點,但能力卻不差,龍門鎮你也不是一樣乾得很漂亮嗎?”
“邵將軍怎麼如此肯定?”
“我當然知道,其實申國舅也知道,只不過有些事情他不計較罷了。”
“確實,原來我在東海郡很反感申國舅,以為他不過是仗著裙帶關係而上位,這次進京,打了幾次交道後,我也漸漸開始佩服他了,很有手段,很厲害。”
“那當然,朝廷的權力那麼殘酷,他如果是平庸之輩,早就下去了,有十個申皇后也沒有用,他雖然手段毒辣,但從不對自己人下手,不像太子,表面善待你,背後卻對你捅刀子,寡恩薄涼。”
兩人一邊說,一邊並馬而行,很快便來到了齊瑞福山莊,只見山莊前的大片空地上停滿了馬車,密密麻麻的馬車一眼望不見邊際。
邵景文搖搖頭道:“齊家恐怕有點失策了,它搞得陣勢太大,恐怕有人會不爽,反而對它不利。”
無晉也有同感,如果是在城內舉行,絕大部分馬車送完主人後都會先回去,甚至很多人會騎馬前來,府門前不會聚集太多馬車,但在城外舉行壽宴,馬車就不方便回府了,一般就直接停在山莊外等候,可以想象,三千賓客,絕大部分是權貴,就算只有一半人的馬車不回去,那也是一千五百輛馬半,一千五百輛馬車排列在一起,那是何等壯觀,一個商人家族便做出這麼大的動靜,當然會被人嫉恨,齊家確實有點失策了,太高調卻又沒有相應的保護罩,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而且在距離京城三里擁有這麼大的山莊,幾乎站在城牆上便可看到,這絕不是一個無權勢的家族該做之事。
他笑子笑,“或許齊家有它的後臺,咱們多慮了。”
“後臺?”邵景文冷笑一聲道:“他們連申國舅的後臺都不要,還想要什麼後臺?”
“算了,不說這個,咱們喝杯酒去。”
兩人催動馬匹,向齊家山莊大門而去。
山莊大門口,齊家數百名莊丁在維持著車輛和人流的秩序,長子齊瑁和老四齊環在門口迎接客人,齊瑁雖然長得比較瘦弱,在幾個兄弟中算是比較沉默,但那只是他對商場上不多幹涉,他有驚人的記憶力和高超的接人待物才能,來祝壽的每一個賓客,他基本上都能知道對方的官職或者爵位,若是一齊來,他也能分清每個人的地位高低,一一應對,分毫不差。
正是有他的待人接物,才使得地位較低的齊家沒有在權貴們的蜂擁而至中亂了陣腳,而兄弟齊環主要是接待商場上的賀客。
無晉和邵景文剛到山莊門口,立刻上來兩名莊丁,恭敬地道:“請兩位大人把馬交給我們,我們會好生照顧。”
兩人把馬給了對方,從對方手中領了一塊小銅牌,上面有號碼,而另一塊銅牌則栓在馬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