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視而不見。
車簾拉開,顯露出申國舅肥胖的臉龐,他眼中充滿了驚訝,但在車簾拉開的瞬間,驚訝消失了,變成了他那種職業性的笑容。
“居然在國子學遇到殿下,真是少見啊!”
皇甫忪也笑著打了個哈哈,“彼此彼此,難道國舅爺也常來嗎?”
兩人對望一眼,皆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
“那好,不打擾相國了。”
皇甫忪向申國舅拱拱手,隨即吩咐一聲,“我們走!”
馬車起動,申國舅也拱手還禮,他一直望著齊王的馬車走遠,他心中充滿了疑惑,齊王來國子學做什麼?
“相國,齊王會不會也是來求婚的?”
馬車裡傳來一個年輕人的疑問聲,申國舅回頭看了一眼,在他身後坐著一個二十幾餘歲的年輕男子,正是維揚縣關家長孫關賢駒,關賢駒之父關寂在十天前剛剛接替被罷免的禮部侍郎張潛之職,出任禮部右侍郎,可以稱得上是申國舅的一次勝利。
雖然關寂已是申國舅的心腹,但為了繼續拉攏這位日益權重的大臣,申國舅還是決定親自出面,替關寂之子關賢駒謀一門親事。
申國舅微微一笑,“你是自己心裡有問題,所以才想著別人也是一樣,怎麼可能呢?”
申國舅認為決無可能,但他這一次卻錯了,事情就是這樣巧,齊王就是來求親,當然,巧也是有緣故,從昨天開始,蘇遜因科舉主考而被隔離,無論是申國舅還是皇甫忪,都知道找蘇翰昌要比蘇遜好說話得多,蘇遜那老頭子倔強無比,六親不認,連申國舅都有點怕他。
馬車緩緩停下,蘇翰昌迎了出來,雖然他也很驚異申國舅為什麼要來,但相對齊王而言,他對申國舅的態度明顯要恭敬得多,畢竟申國舅是相國,朝廷領袖之一。
“不知相國要來,下官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申國舅呵呵一笑,“只是一點私事,本應晚上再去府上拜訪,但我這位晚輩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拉過關賢駒,給蘇翰昌介紹道:“這位是禮部關侍郎之子關賢駒,準備參加今年進士考,一個很不錯的後生晚輩。”
他說完,便給關賢駒使個眼色,關賢駒立刻上前躬身深施一禮,“晚輩參見蘇伯父!”
蘇翰昌微微一愣,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關寂的兒子想找自己父親,只是他有點覺得不妥,這種事怎麼能到國子學來說。
儘管心中有些為難,但蘇翰昌還是沒有表露出來,他上下打量一下關賢駒,便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關侍郎能有此佳兒,令人羨慕。”
關賢駒心中大喜,蘇翰昌能這樣評價自己,這就說明他對自己第一印象極好,印象好就意味著婚姻有望、佳人有望。
“晚輩一向景仰蘇前輩德高望重,晚輩一直以為,大寧文壇以蘇祭酒為泰斗,前輩位左今天得見蘇前輩,晚輩心願得償,死不足惜。”
雖然關賢駒態度很誠懇,但他過於的肉麻的奉承還是讓蘇翰昌微微一皺眉,心中對這個關寂之子看輕了幾分。
他依然笑呵呵道:“賢侄過獎了,老夫愧不敢當,請申相國和賢侄裡面坐。”
三人走進貴客室,房間內已經收拾乾淨,他們分賓主落坐,和齊王的強勢相比,申國舅就顯得低調得多,他沒有搶主位,而是做在屬於他的客位上。
關賢駒剛要坐下,申國舅卻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關賢駒連忙起身,垂手站在申國舅身後,這些蘇翰昌都看在眼中,雖然因為兄弟翰貞是太子心腹的緣故,他對申國舅一向沒有瓜葛。
但今天這個坐位的細節,還是使他對申國舅生出一絲好感,儘管他貴為相國,是自己的上司,但他來時已經說了,並非為公事而來,既然如此,他們之間此時就沒有上下級的關係。
朝廷中人都說申國舅會做人,從這點小細節便看出來,他確實居高位而不驕。
一名從事送了香茶進來,申國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一笑問:“齊王出現在國子學,倒是少見之事,他是想辦學嗎?”
今天在國子學遇到齊王,讓申國舅心中生疑,職業性的敏感還是使他想知道齊王的來意。
蘇翰昌也笑了笑,欠身道:“昨日齊王內弟在天積寺冒犯了小女,他今天是特地來道歉,沒有什麼公務之事。”
申國舅一怔,蘇翰昌就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他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竟然被齊王內弟冒犯,申國舅知道齊王嬪妃頗多,內弟也不少,但能讓齊王親自來道歉的內弟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