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繽恭謹施禮道:“高遠山就在下面,一出手就搶了九疑鼎和昊天鏡。許飛娘和朗月也趕來取寶,我們幾方人就在下面遇到了一起。因為高遠山突然間出刀,我們就一起動了手,結果把地穴轟塌了。我化光衝了出來,楊謹和凌雲鳳都還沒有出來,我正要下去找她們。”
芬陀大師向身旁的白眉老僧道:“白眉師兄,你看。”
白眉老僧伸手掐算了下,長長白眉下眼皮微垂,悲憫道:“不用去找了,聖陵下只有一個活人了。”
葉繽如遭雷轟,心神一潰,氣息頓時大亂,五色神光劇烈的閃耀起來。芬陀大師也是臉色一白,呆了下才緩緩合十念道:“阿彌陀佛,生死如輪轉,般若永不滅……”
白眉老僧也合十道:“阿彌陀佛,師弟懂得這個道理,已近乎道矣,唯心中還有一點執著不滅,卻是難免著相。般若也不過是道路,並非目的。”
芬陀大師再次一呆,稜角分明的蒼老面孔上神色變幻不定,身上的氣息忽強忽弱,心中似乎正在陷入激烈的矛盾衝突之中。
白眉老僧突然斷喝道:“芬陀,你還不放下。”
如同獅吼的雷音轟然響在芬陀大師耳中,轟然震鳴中,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無量的覺悟智慧自最深處升起。芬陀大師醒悟道:“一無所有,有什麼可放的。”
白眉老僧再次合掌頌道:“不生不滅,不增不減,此無非彼無……”
芬陀恍然明悟,微微垂首受教道:“無法、無相、無願,還本性真我。多謝師兄教我,芬陀明白……”
白眉正色道:“我教了什麼?芬陀又是什麼?”
芬陀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她灰色僧衣上驀然金光流溢,頭頂清靈之氣直通九霄,漫天迴響起了諸佛梵唱之聲。星空之上,不知何時飄落下無數繽紛美麗的天花,空中檀香幽幽,天地似乎突然間變成了西天妙境。
葉繽雖說道心空明,這時卻也是滿臉的不能置信。兩個高僧幾句話的功夫,居然有了天花亂墜、眾佛稱頌、檀香飄渺等諸多飛昇西天的異兆。
殊不知芬陀苦修千年,只是因為生性好強爭勝,一身修為雖然精純無比,外功也早已圓滿,卻始終差一步無法涅槃成道。今天聽到轉世的徒弟再次遭劫,心中也是生出了魔障。身旁的白眉老僧卻是真正的佛門高人,之所以不飛昇,也是因為俗務未了。見芬陀陷入心障,正好藉機點化。
芬陀也是智慧圓通的高僧,只是心中的執念始終放不下。經過白眉當頭棒喝,打碎心中執念,破了心障,頓悟大道。在飛昇之際,天地神光加持,芬陀心生無上般若。心念轉動間,世上萬物萬法,過去未來,再沒有什麼能阻擋洞察一切法的無上般若。
原本因為陣法禁制而一片混沌的聖陵,這時在芬陀眼中,卻都如透明一般。看著負手而立的金甲身影,高遠在這個世界做過的種種,一幕幕都在芬陀識海中重現,電閃之間,高遠在這個世界的秘密都呈現在了芬陀眼中。
芬陀微微一嘆:“此人原是天外來客,所以一切都不在天機之內。我既要飛昇,就把這混亂源頭清除乾淨,還天地本來面貌。”
白眉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低頌了聲佛號,沒有勸解。聽到芬陀要出手除魔,葉繽也禁不住激動起來。大圓滿飛昇的高人,此際天地神威加持一身,威能無限。也不知這樣的最強高手,究竟會展現出何等恐怖的威能來。
芬陀伸手一指,橋山聖陵無聲的分裂開一個巨大的縫隙,把藏在聖陵深處的高遠露了出來。聖陵分裂之處,並無任何斷裂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動靜,就像那縫隙是天生而成一般。
高遠正在黃帝寢陵內參悟石壁上的一幅周天星斗圖案,心中卻突生警兆,神識漫遊八方卻找不到任何危險來源時,聖陵堅固無比的陵墓卻突然緩緩分裂開來。高遠微微一驚。
這種力量運轉的方式玄妙無比,迥異於他見過的一切力量。看到天空上的異象,還有芬陀大師神力四溢的狀態,高遠頓時明白了,芬陀要飛昇了。糟糕的是,芬陀似乎想要先殺了他再飛昇。
在之前的混戰中,高遠先是一刀把許飛娘連人帶劍都斬成了兩段,隨後又一刀把朗月和斷玉鉤也斬斷。
也算兩個人命苦,本來各有頂級神器,修為又高,法訣精妙,原不會如此不濟,被高遠一刀斬殺。可在黃帝聖陵中,這兩個修習魔道法訣的強者都受到一定的壓制。而高遠的橫行刀卻才升為九階上品,已經不受任何法則約束,才兩刀間斬殺了許飛娘和朗月。
隨後又一刀殺了楊謹和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