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的頭顱。
一架敵人的武裝直升機高速從陣地上空掠過,機頭的多管機炮就像一條致命的火舌瘋狂地舔舐著我的兄弟。我眼看著我的兄弟的身體被撕成細小的血塊,隨著空氣的波動飛上天空。血雨,天空下起來了血雨,那是我兄弟的血。
我張開嘴巴拼命地接著飄落而下的血雨,兄弟,我接住你了,讓我們一起完成我們的使命吧!
我躍出戰壕,將自己的所有怒火集中在每一顆毫米步槍彈上,然後將他們狠狠地灌進敵人的身軀。
一發炮彈在我眼前炸開,無數的預製碎片侵入我的身軀,那一刻我沒有感覺到疼痛,我清楚地看到我的身軀被分成無數小塊,就像我的兄弟一樣,被爆炸的氣浪高高掀起,然後在空中化成血雨,緩緩地落在五千年的土地上……我猛地睜開眼睛,身上全是冰冷的汗水。
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夢了,自從穿上軍裝的那天起,這個我打懂事起幾乎每個晚上都會做的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今天,熟悉的場景重新出現在我的夢境中。
我環視了一下寢室,藉著外面微弱的燈光,我看見大家都睡得很沉,呼嚕聲彼起此伏。
最後的空降兵 第一章(16)
突然,窗外一個影子一閃而過,接著窗戶被開啟了一道縫,一個噴著黃色煙霧的東西滾了進來。
“瓦斯彈!”我心中大驚,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偷襲軍事重地!
“敵襲!”我完全本能地吼了出來,那聲音怎麼聽怎麼不像是人類的聲音。喊出聲的同時我已經躍下床,一腳踹在木製門上,房門整扇飛了出去,然後好像撞到了什麼,硬生生裂開了。
是那個投放瓦斯彈的黑影!
我藉著衝勁,一扭腰、一個後甩腿擊向黑影的頭部。黑影明顯一愣,然後抬起左手格擋。也許他以為會擋下我這一擊的,卻不料我的右腿會壓著他的左手砸向他的頭部。他驚呼一聲,很狼狽地就地滾到幾米開外。我正想乘勝攻擊,沒想到兩邊的陰暗處同時躍出兩個同樣身著黑色作戰服戴著頭罩的大漢,他們很默契地配合著,用熟練的擒拿手將我制服在地上。如此高水準、如此專業的手法,這夥人不簡單!
此時,各個宿舍樓的隊員都猛烈地咳嗽著衝了出來,然後趴在地上用力地喘著氣。這時我才發現每一間寢室都冒著黃色的煙霧,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歹徒顯然人數很多,他們是怎樣輕而易舉、不驚動任何人潛入基地的?難道負責守衛的憲兵已經……我拼命掙扎著,可是擒住我的兩雙大手像鋼鐵一般壓著我,讓我動彈不得。
寢室樓的燈光瞬間亮了起來,外面的大功率照明燈也一同亮了起來。被我踢倒在地的黑影走到我面前,扯掉頭罩,我終於看清楚他的面孔了。
“陳冬?”
眼前這個偷襲者居然是陳冬!
擒著我的兩人也鬆開了我,我站起來揉了揉痠疼的肩膀,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敢情又是一次另類的緊急集合!
“你在腿上綁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那麼硬?”他伸手摸我的小腿。
“別摸了,就是你給我的那些玩意兒。”我得意地道。
他聞言一愣,忽然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然後臉色一僵,收回拳頭很隱蔽地揉著。
“不錯,不愧是沿海空軍基地的‘瘋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帶著同伴走了。
很快連長來了,他什麼也沒說,只命令我們回寢室繼續睡覺。不說大家也知道,這只不過是一次緊急集合罷了,往後一定會出現更多的這種緊急集合,只是這次哨聲換成了瓦斯彈!
第二天,我知道了我是唯一一個在瓦斯彈襲擊下反應過來的人,基本上沒有受到瓦斯彈的影響,而且還對偷襲者進行了反擊,其他人卻或多或少都喪失了部分戰鬥力。我要謝謝那個久違的夢,要不是它,我恐怕比任何人都睡得沉。
之後的日子裡,我們時刻處在緊張的戒備狀態,我們要防範教官們無處不在、無所不用的偷襲。有時,我們正在狼吞虎嚥著稀少的豬食的時候,教官突然扛著消防水槍從外面殺進來,朝著我們劈頭蓋臉就是一陣水柱!然後微笑地看著落湯雞一般的我們,指著浸泡在地上的積水中的餿麵包說:“撿起來,吃下去!”
而每天下午都會出現的情景是這樣的:當我們扛著一根超過50公斤重的原木奔跑在通往山頂的戰備公路上的時候,從山上奔下來一輛消防車,教官站在車頂上扛著高壓水槍,對著筋疲力盡的我們劈頭蓋臉就噴了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憲兵們在我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