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什麼要事?”
小沙彌摸了摸腦袋,“住持方丈沒說。”
沈棠點了點頭,暗想道,自己卻是糊塗了,就算是有什麼要事,小沙彌的輩份太低,年齡太小,怕也是不會讓他知曉的。
她笑了笑,又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那你可知平日都有什麼人來拜訪靜虛長老?”
小沙彌笑著說,“那可就多了,京城的這些王公貴戚們,有個什麼疑難雜症,太醫束手無策了,便來求見靜虛長老,長老總是能藥到病除,是以我們般若寺裡,最熱鬧的所在,不是大雄寶殿,不是住持方丈的禪房,倒是這裡。”
沈棠順著小沙彌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遠遠地看到了一片紫色的衣角,她眉頭一皺,又繼續問道,“那不知今日都有誰來求見了?”
小沙彌笑著說,“醇王世子和瑞王世子一大清早就來求見靜虛長老了,但長老正與沈施主問診呢,所以他們便只好先到處走走看看,後來住持方丈找靜虛長老有要事,就吩咐我讓這兩位先回,明日再來。這會,該已經走了吧。”
小沙彌一溜煙地跑了,沈棠卻凝著眉思量,看來那紫衣少年不是醇王世子便是瑞王世子了,醇王世子病弱,瑞王世子好色,但那紫衣少年的身上看起來似乎都沒有這兩種特質。
只是,榕兒可以假裝病弱,醇王世子為何就不能?便是瑞王世子平素再好色,在佛門重地也不得不要持重一些吧。
一時間,那紫衣少年的身份,倒還不好確認。
她一抬眼,正看到不遠處碧笙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不由嗔道,“什麼事那麼著急,還勞動你跑得那麼快?”
碧笙的臉色顯出沉重焦慮的神色,“小姐,老夫人派了人來接您回去,要快,行李我都給您收拾好了,馬車就在前面。”
沈棠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由問道,“這是怎麼了?不是還要再住兩日的嗎?府裡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你那樣驚慌?”
碧笙沉沉地道,“大爺他在上朝的路上遇刺,傷勢嚴重,恐是不治。”
沈棠的身子猛烈地一震,然後便在碧笙的引路下,疾步奔向了祖母派來的馬車。
馬車飛馳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顛簸地厲害,但沈棠卻絲毫不在意,她只是呆呆地坐著,一言不發。
大伯父沈源,是個溫柔寬厚的人,比之沈灝這個涼薄的父親,沈源對她的照顧倒更像是一個父親。
兩年前,他們姐弟剛入安遠侯府時,並沒有少受秦氏和沈紫嫣沈紫姝的欺負,但每次秦氏要為難她的時候,只要大伯父在場,是無論如何也會保下他們姐弟的。
父親沈灝也不知道是因為不敢面對想要逃避,還是因為真的不在乎無所謂,對自己原配所出十年未見的子女,顯得有些漠不關心,就連全家聚在一起用餐之時,對他們姐弟也都當作沒有看到。
這時候,替他們碗中添菜,噓寒問暖關懷他們的是大伯父。
在安遠侯府,這個渾濁的水譚裡,祖父老奸巨滑,祖母精明厲害,大伯母深不可測,父親膚淺無能,秦氏惡毒狠辣,三叔模稜兩可,也就是大伯父和三嬸嬸算得上是清流兩股,讓沈棠堅硬的心,能夠稍稍柔軟一些。
到底,是什麼人,要將大伯父置於死地?
她心中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一驚,渾身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沒錯,若是沈氏的仇敵,將大伯父置於死地,確實能給沈氏以致命一擊。
大伯父乃是安遠侯世子,大周律,爵位只傳嫡長子,若是嫡長子逝,嫡長孫已成年,那將隔過一代,直接傳位於嫡長孫,以保持嫡系血脈的尊崇地位。
若是大伯父真的逝了,這安遠侯世子的頭銜本該是大哥沈楓的,但讓沈棠心驚的是,沈楓才剛過了十五歲的生日,離大周男子十六成年的界限,還差一年。
那便意味著,大哥沈楓將與安遠侯的爵位無緣了。
因為按照大周律,在這種情況之下,安遠侯世子的頭銜,將落到祖父沈謙的嫡次子,也就是父親沈灝的身上。
可沈灝,卻絕不是入朝為官的料。
他喜好女色,流連風月,雖然有些小聰明,幾個鋪子經營地倒還不錯,但他對政治,卻沒有絲毫的天賦,為人既沒有魄力,又沒有擔當,將來若是讓他承了安遠侯的爵位,沈氏在他的手裡,莫說發揚光大,只要不衰落下去,就已經是萬幸了。
沈棠堅信,以大伯父的為人,是不可能樹立什麼要拼命的仇家的,那就只能是因為家族鬥爭了。
有人,見不得沈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