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芙久久地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她輕輕一嘆,對祖母說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一見著棠兒就覺得親切得緊,與她不過只是兩面之交,算不得深入,卻總覺得像是認識了許久一般,竟生出了依戀之情。”
曹夫人的身子微微一震,過了半晌,她才低低地說道,“棠兒是個好姑娘,你們能相交……甚好,甚好。”
沈棠上了馬車後,掀開車簾又望了眼曹府的大門,她凝眉問道,“碧笙,你可覺得這曹府有什麼奇怪的。”
碧笙想了想,“曹府的後院照搬的松鶴園無疑,就連他們家的廚房也與淮南家中的一般。”
沈棠忙問,“怎麼說?”
碧笙的表情有些困惑,“我隨曹夫人進去的時候,頗有些吃驚,那廚房裡灶臺的位置,鍋鏟的位置,放油鹽醬醋的櫥櫃的位置,都與淮南家中擺放的一模一樣。”
她抬起頭來,有些驚疑地問道,“小姐是懷疑曹夫人也是方家出去的人?”
沈棠沉吟片刻,“曹大人自稱在方家住過,是曾外祖父的弟子,但我卻從來不曾聽人提起過他與方家的淵源。曹大人自稱曾對不起外祖父,但要說到緣由時,卻讓曹夫人打斷了。廚房這處所在曹大人必是不去的,曹夫人卻整日在廚房以煮食為趣,若不是習慣了用得趁手了,她又何必將廚房打造得與方家一模一樣?”
碧笙聞言細細想了想,頗覺可疑,不由提議道,“不如去封信給秀蟬姨,讓她查查那段舊事。雖說時日隔得久了些,但總弄經過事的老人,能記起當年的事。”
沈棠輕輕搖了搖頭,“寫信去淮南,一來一往,須得一月有餘,更何況,咱們手裡並沒有什麼信得過的人可以跑這趟差事。”
她忽然心中一動,問道,“碧螺巷的孫嬤嬤是跟著我母親陪嫁來的舊人,她的年紀與曹夫人相仿,若那曹夫人真是出自我方府,想來孫嬤嬤也是認得的。”
碧笙的眼睛一亮,“我竟沒有想到孫嬤嬤。小姐,我們現在就去碧螺巷嗎?”
沈棠低低地沉吟道,“去吧,正好我還有事要交待孫嬤嬤。”
原本想自己先帶著碧笙去牙市轉轉,挑幾個人買下養著,自己手頭上沒有得用的人,做起事情來束手束腳的,祖父給的自己總是不那麼放心,但如今這事交給孫嬤嬤去做也是一樣的。
碧螺巷正隱在北街的後邊,離安遠侯府妾是遠了,但離曹府的距離卻還好,馬車不過拐過了幾條街市,便就停了下來。
趕車的車伕道,“稟大小姐,這巷子太窄了,馬車進不去。”
沈棠低聲道,“知道了,我自個下車走進去罷。”
碧笙扶著沈棠下了車,“那會剛進京的時候,咱們也來過一次,那會來得匆忙,也不曾看得真切,這會可得細細參觀一回。”
沈棠笑著說道,“你若喜歡,將來我便將這宅子送給你,可好?”
碧笙忙慌著說,“小姐說得什麼話,這宅子將來可是您的嫁妝,又是夫人留給您的,豈是說送就送的?再說了,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想趕碧笙走?”
沈棠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鼻子,“傻碧笙,宅子再好也不過是死物,我只要心中記著孃親,便就足夠了。更何況,將來你若是成婚,我送個宅子給你也算不得過分,就算是孃親知道了,也不會怪責我的。”
碧笙一臉的不在意,“我瞧這世上,像二爺這樣的男子多,像大爺這樣的男子少,便是是大爺這樣的,也還有著一房妾侍呢。所以,以後我不嫁人,就呆在小姐身邊,替小姐做飯看孩子,這日子還比較有樂趣些。”
沈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好好,那你以後就替我做飯看孩子罷。”
兩人說笑著,便來到了一座宅子前。
碧笙扣動了門環,不一會兒便迎出來一個十多歲的清秀小廝,“兩位姐姐這是找誰?”
沈棠笑著說道,“我們找孫嬤嬤。”
話音剛落,院裡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有人高聲問道,“小聽,是誰呀?”
小聽摸了摸腦袋,翁聲翁氣地道,“奶奶,是兩個姐姐,她們是來找您的。”
孫嬤嬤的腳步聲急切了一些,她急急地探出腦袋來,一見是沈棠,先是有些不敢相信,等細細地瞅了幾眼,才忙忙地向沈棠行了個大禮,“老奴不知是小姐駕臨,怠慢了小姐,真是罪過。快,小姐快請進來!”
沈棠笑著將孫嬤嬤扶了起來,“我來京城的時候,秀蟬姨千叮嚀萬囑咐說,孫嬤嬤是孃親在時的老人,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