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我的臆猜,想必真的做起來,要比這難上千倍萬倍。四妹是玲瓏剔透的人,該怎麼做,其實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那就順著你的本心去做吧,只要以後回想起來能夠不要後悔,那便足矣!”
話音剛落,前方不遠停著的宮車裡,傳來沈紫嫣的怒吼聲,“喂,我說你們兩個,磨磨蹭蹭的,得拖到什麼時候啊,還不走得快一些?讓皇貴妃娘娘和六公主久等了,這罪責你們擔當得起啊?”
沈棠眉頭微挑,腳下的步子便更細碎了起來,沈紫妤甚是伶俐,又向來受慣了車中那對姐妹的戲耍,這時瞧沈棠慢了下來,不由也起了促狹的心思。
她作勢往旁邊一扭,“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沈棠明知她故弄玄虛,卻仍自裝作一副驚訝害怕的模樣,連聲問道,“四妹,你怎麼了?”
沈紫妤扶著瑞兒的手,勉勉強強地站了起來,衝宮車那裡大聲說道,“二姐,三姐,妹妹的腳不小心扭了一下,邁不得大步子,有勞你們兩位再稍等一會了。”
宮車要比尋常的馬車寬大不少,因此皇貴妃只派了一輛車來,沈棠和沈紫妤兩個若是不到,沈紫嫣姐妹便不得先行。
照沈紫嫣這說一不二的跋扈性子,能等上那麼會已然是耐不住氣了,這會又聽說沈紫妤的腳扭了,還得繼續再等,心中那股不暢之氣,怕是憋悶地更加厲害了。
只是,這到底是皇貴妃娘娘派來的宮車,車伕俱都是宮裡的人,沈紫嫣雖然囂張慣了,但是在外人面前卻一向是要維持自己的風度和尊嚴的。
她自然是無法強行命令受了腳傷的妹妹疾步而行,那便是不悌了。她心中盛怒非常,但卻也只能甩一甩車簾子罷了。
終於,沈棠和沈紫妤慢吞吞地爬了上來,宮車徐徐駛出了安遠侯府。
沈紫姝有心想要嘲諷幾句,但沈棠與沈紫妤一上宮車,便就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便是說了幾句帶著酸意的話去,也只當聽不見一般,充耳不聞。她又惱又恨,但卻全然無法,只好與沈紫嫣大眼瞪小眼,一起生起了悶氣。
等入了宮後,姐妹四人先到坤和宮向皇貴妃娘娘請了安。
皇貴妃的氣色看起來不錯,但沈棠卻不曾遺漏掉她眼中的失望決絕,她心中微微嘆息,皇貴妃怕是被皇帝逼得已經退無可退了吧?
這時,皇貴妃略顯疲憊地抬了抬手,“滿菊,將幾位小姐送至六公主那兒去。”
滿菊在前面引路,沈棠便轉過身子,徐徐地跟著她前行。
這時,皇貴妃卻道,“棠兒留下。”
沈棠腳步微頓,迴轉了過去,她忽然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在這悶熱的夏日帶來一絲詭異的清涼,她微微地側過了臉去,只見到四道嫉恨而狐疑的目光像箭一般向她射來。
她的嘴角漾起一抹苦笑來,被皇貴妃叫住何嘗是一件好差事?
但她卻絲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又向皇貴妃福了一福,“皇貴妃娘娘喚棠兒,不知有什麼吩咐?”
皇貴妃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得近一些,“好孩子,上回青鳳樓的事,多虧了你機警,慕兒才能轉危為安,變禍為福。
你且放心,我與慕兒都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沈棠低垂著眼眸,柔聲說道,“救三皇子便是救沈氏,救沈氏便是救自己,這些都是棠兒應該做的,不值當皇貴妃娘娘和三皇子記掛。”
皇貴妃的眼神越發柔和了,她低低地說道,“棠兒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若是我的翩翩能有你一分的聰慧機敏,我也便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煩憂了。“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擔心,也隱隱藏著幾分無奈和悔意。
沈棠輕輕扶住了皇貴妃的手,“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棠兒也不會天生就能自識自省。六公主聰明靈慧,有些事情現在開始知曉,現在開始學起來,也不算太晚。”
她心想,六公主並非草木,青鳳樓之後皇帝對皇貴妃如何,對三皇子如何,對她如何,應皆看在了眼裡,有了切身的體會,理當知曉了皇貴妃這些年來的竭力維持,是何等的艱辛,也理當知曉了擺在面前的,絕非是什麼小事,而是生死存亡。
若她仍舊什麼都不懂,那……便活該只能做一顆棄子了!
皇貴妃聞言略有些感激地握住了沈棠的手,“自七夕之夜,從青鳳樓回來之後,翩翩便比從前沉靜了許多,她不比從前常常開懷大笑了,但卻也不再說風便是雨。這變化雖算不得頂好,可她總算是懂得了一個道理,世人常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若是偏聽偏信,沒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