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奪宮
趙熹向皇貴妃奉上了傳國玉璽,就意味著向恪王的投誠,這舉動在李公公看來,自然是瘋狂極了,但沈棠卻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以趙熹敏感的身份,只有在朝臣宗親的見證之下,對恪王表示徹底的臣服,才能安然地活下去。
皇貴妃與恪王對視一眼,然後向趙熹點了點頭,“貴王不如與本宮等一起去金鑾殿,將趙淮這個弒父謀逆的罪人拿下,去祭奠你父皇?”
趙熹搖了搖頭,苦澀地說道,“我想去陪陪父皇。”
從李公公處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後,趙熹恨過也哭過,但想到這十幾年來,即便是虛假的父愛,他卻是真實地被捧在手心的,便又不由自主地原諒了他的父皇。
那個被人矇蔽了一輩子的男人,其實才是世上最可憐的人,他本是這大周最尊貴的人。但他屍骨未寒,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龍床上時,卻沒有一個人緬懷追憶他。
恪王知道得到了傳國玉璽意味著什麼,也知道趙熹將玉璽交出意味著什麼,他難以按捺心中的激動,向著趙熹深深地鞠了一躬,“皇兄的成全,弟銘記在心。”
趙熹淺淡地一笑,“你快去吧,莫要失了先機。”
皇貴妃和恪王一行匆匆趕去了金鑾殿,沈棠和榮福也正要跟著過去,卻聽到趙熹低聲喚道,“沈大小姐,請留步,熹有話想說。”
沈棠眉頭微擰,本想拒絕,但看到了趙熹身後的李公公後,卻忽然改變了想法,她朝榮福耳語了幾句,便徐徐走到趙熹的身前,略有些疑惑地問道,“不知貴王喚小女,有什麼吩咐?”
趙熹靜靜地立在那裡,除卻了錦衣華服之後的他顯得比從前更蒼白纖弱了一些,鬆鬆地抱子在寒風裡飄蕩,就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的紙人一般,讓人感覺不太真切。
他望著沈棠,眼中飽含了複雜的情緒,過了良久才低聲嘆道,“無事。保重。”
話音剛落,他便轉過身子朝皇極殿內走去。那背影堅定,似乎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再也不曾回過頭。
沈棠心下微微有些詫異,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卻對著李公公問道,“小女有一事想要請教李公公,還望公公明示。”
李公公望了一眼趙熹的背影,想到貴王放棄了傳國玉璽,便等於放棄了這天下,將來恪王登基,沈氏的權勢不可限量,貴王將來要想過得自在一些,自然不能得罪了沈氏,因此便不敢再如從前那般輕忽沈棠,正了正神色問道,“沈大小姐有什麼事儘管相問,奴才一定知無不言。”
沈棠臉色凝重地問道,“我舅父方明軒曾是青衣衛的統領,四年前奉了皇命去辦一個案子,卻不幸遇難,被青衣衛的同僚將屍身送回了淮南。小女知道李公公乃是皇上的心腹第一人,這件事不知道李公公可有耳聞?小女想知道當時皇上究竟給了舅父什麼任務,我舅父到底是被何人所害,還請李公公示下!”
李公公想了想答道,“皇上常說方統領是個難得的人才,當年皇上得知了他被害的訊息後,還很是傷心了一場,奴才對方統領也甚是仰慕。但沈大小姐卻高看奴才了,雖然皇上對奴才甚是信任,但青衣衛的事卻並不會事事都說與奴才聽,因此方統領到底領了個什麼樣的任務,又是怎麼被害的,奴才並不知曉。”
沈棠有些失望。
舅父身為青衣衛的統領,每年總是有一段時間不在淮南,雖然舅父不曾明說,但她知道那不在的時間便是去執行皇上交代的秘密任務去了,那回舅父也是接到了皇上的密件才離開淮南的,但這一去回來的卻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一直都想知道那回的任務究竟是什麼,也好順藤摸瓜照著這個線索找下去,尋到舅父真正的死因,但她和榕兒苦心摸索了那麼多年,也不過只能摸清青衣衛的總壇設在哪裡,想知道舅父被指派的任務,卻如同海中尋沙一般艱難。
皇上自然是知道此事的人選,但要去尋皇上問這樣機密的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更何況有限幾次能見到皇上的時機,都充滿了劍拔弩張,生死都懸於一線,調查的事情又如何能開展?
如今皇上已經長眠,李公公便是唯一的希望了,沈棠希望他能多少給自己一點線索,於是她懇切地問道,“四年前我舅父是接到了皇上的密函才離開淮南的,他是青衣衛的統領,除了皇上無人能調遣他。李公公能否仔細地想想,在那前後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皇上他有沒有對公公提起過什麼?”
李公公想了半天,仍舊是搖了搖頭,“那年方統領倒是進宮過兩回,說是查到了一些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