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讓秦氏有翻身的可能,也不想已經平靜下來的安遠侯府的水再次渾濁起來,更不想再讓祖母在身後指手劃腳。
她輕輕頷首,對著麝香說道,“你先回月桂園去,我和你碧笙姐姐這就去頤壽園給老夫人請安。”
沈棠踏進頤壽園內堂的時候,正聽到三叔沈沐略有些焦急地問著桔梗,“不是說老夫人這幾日精神頗好,可以發出聲音來了嗎?怎麼我來了這許久,她卻連眼都沒睜過?太醫這幾日可有來過?診脈了不曾?都是怎麼說的?”
桔梗語氣平靜地回答,“太后娘娘專門給老夫人指派了一個姓王的太醫,就住在侯府裡,每日都要替老夫人請脈的,王太醫說,老夫人就是中風,這病也沒有治療的好法子,只能這樣養著。”
她的語氣忽然尖銳了起來,“三爺是從哪裡聽說老夫人能開口說話了的?奴婢倒也真希望老夫人立刻好起來,能夠像從前一樣,但卻怎麼也等汪以,她老人家多半都是迷糊的,偶爾神志清醒了起來,卻也是開不了口說話。”
沈沐的語氣略有幾分疑惑,“不是府裡的丫頭去南陽王府報的信,說老夫人好了,讓我回來一趟的嗎?”
沈棠聽到這裡,便掀開珠簾進了裡屋,她有些驚訝地說道,“我說這會怎麼會有男子的聲音在祖母屋裡,原來是三叔,三叔什麼時候來的?”
沈沐苦笑地說道,“約莫是王府的門房聽岔了話,只說有個自稱是侯府頤壽園的丫頭來報信,說你祖母能夠開口說話了,讓我立刻回府裡一趟,我這才剛從城防所下來,聽了這信就趕了來,誰料到卻是空歡喜一場。”
沈棠臉上露出憂愁的神色來,她低低地嘆了一聲,“是棠兒的不是,學藝不精,未能為祖母多盡一分力,讓她老人家好受一些。”
沈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怪責自己了,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新帝登基之後,雖然安遠侯府並沒有得到什麼封賞,但南陽王府卻因為擁立之功,大大地風光了一把,城防所原統領因為當日並不願意出兵護駕,因此被停職查辦,這次奪宮之中立了大功的他,自然而然便升了至了城防所的統領一職,才二十出頭便擔當如此要職,他沈沐已經成了當朝第一人。
還不止如此,他的長了趙擎才不過六個月就承襲了南陽王的爵位,即便這是先帝時提出來的許諾,但畢竟這是一個世襲的王位,代表著權利和地位,若非皇帝是自己的親外甥,哪裡有那麼容易就兌現的?
鍾秀宮中的兇險,沈沐是親眼所見的,後來也從旁人口中聽說了皇極殿內對羅貴妃的那一場誘攻,若不是眼前這個清秀嬌美的小女孩,那麼恪王未必能夠登基為帝,甚至連性命都未必能夠保全,而沈家的富貴,自己的富貴,與恪王相系相關,沈棠功不可沒。
沈棠並不知道沈沐心中此刻想到的這些,她將話題轉移開來,一邊將沈沐請出了內屋,一邊問道,“我聽說夏承恩死了。”
沈沐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腳步也變得很是沉重,“是死了,城防所的人首先發現的,一箭穿透了眉心訂在了永慶門,死狀有些可怕。”
沈棠忙又問道,“知道是誰做的嗎?青衣衛的人嗎?”
沈沐搖了搖頭,嘆了一聲,“我已經進宮見過皇上了,並不是青衣衛的人所做,也不是京畿衛的手筆,城防所的人問了附近好幾條街的人,也只有一個倒夜香的老婆婆說,早上看到過一個穿著紅衣裳的高個子女人經過。但那老婆婆眼睛向來有些不好,她說的話也做不得準。”
他無奈地拍了拍沈棠的肩膀說道,“皇上有些焦慮,千般萬般都沒有什麼頭緒,因此還派林公公來府裡請過你,但聽說你病了,還病得不輕,所以才作罷了。”
沈棠的臉色微紅,“三叔知道的,棠兒到底是個女子,不太方便總是進宮見駕。再說,皇上身邊有的是謀臣謀士,這些本就不該棠兒插手過問的。況且,棠兒的智謀再高,還能高得過曹大人去?”
沈沐點了點頭,“你能想得這樣明白,果真是沈氏之福。”他看了看天色,對著沈棠說道,“你祖母的事,盡人事聽天命罷了,無需太過自責,我該回去了,方才並未向你嬸嬸交待一聲便出來了,這會若回去得晚了,怕她著急。你若是得空,便來王府多看看你嬸嬸和弟弟,便是老王妃也想你得慌。”
沈棠送了沈沐出去,又回到了頤壽園,她微微皺著眉頭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果真清醒了過來?查出來了沒,是誰去南陽王府報的信?”
桔梗湊近了沈棠的耳朵說道,“老夫人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