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堂兄弟就在城西做些小買賣,他可並非奴身。咱們只要想個辦法讓碧痕記在徐家的名下,到時候碧痕可就是有籍的良家子了。”
碧笙心想小姐為了碧痕姐姐能有個好出身,昨夜一定都不曾歇息過,心中就不由對碧痕生出些憤忿來,她嘀嘀咕咕地說道,“銷了奴籍這事小,但上籍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您是不方便出面的,只能託了人去辦。可不管是三爺也好,景陽王爺也好,就算你去請託,他們也總要問個原因,可這原因是能說出口的嗎?”
京城的司務衙門不好打交道,替碧痕上籍的事有些擺不上臺面去,沈棠自然是知道的,但既然決定了要放碧痕走,她總是想讓她在蘇家過得更好一些,就算知道這事為難,她也想要試試看。
沈棠剛將事情吩咐下去,全叔匆匆忙忙地來了,他低聲對著沈棠說道,“大小姐,鬼衛剛得的訊息,夏承恩死了。”
夏承恩自從那日從金鑾殿逃脫之後,已經過了一月有半,再沒有過訊息,沈棠原本猜測他手中既然也握有西域秘藥,那該與永寧伯府和西域的關係都不淺,那麼久不見訊息,多半是已經到了西域了,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死訊。
沈棠低低地問道,“是怎麼死的?”
全叔嘆了一聲,“今兒一早,城防所的人看到永慶門上懸掛著一個屍體,等弄了下來才發現,就是夏承恩,被人一箭射中眉心,然後再用箭將他訂在了門匾上的。”
沈棠點了點頭,“夏承恩這個死法,皇上估計又要不安了。”
她想了想,招手喚了碧笙過來,“去郡主那替我通報一聲,就說我昨夜著了涼,偶感風寒,今日起不來床,就不去她那請安了。”
碧笙明白,沈棠這是怕皇上又派人來傳,便點了點頭,轉身去了芳菲院。
全叔無奈地說道,“皇上看重小姐雖然是件好事,但若是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就來傳小姐入宮,就有些不太妙了。說得輕淺一些,小姐雖然和皇上是表兄妹,中間還有個太后,但到底小姐還是未出閣的女子,總是不太方便。說得嚴重一些,這朝中大事,連太后都不敢插手,小姐又怎能指手畫腳?”
沈棠除了無奈,卻還有些擔憂,她嘆氣著說道,“皇上看著強幹,實則還是有些……若不是太后在後頭壓著陣,只怕是撐不起這個重擔來的。以後會如何,還真讓我心中覺得忐忑。”
議論君王總是大罪,沈棠只好打住了話頭,她抿了口茶水,又繼續問道,“西疆那邊還沒有傳言出來嗎?”
沈榕十一月初一出的門,已經四月餘了,期間陸陸續續地有鬼衛的信件傳出,但言簡意賅,多隻是報個平安而已,到上一封信到如今,細細算來,又已經過了八日。
全叔從懷中將信件掏了出來,恭謹地遞了上去,“老奴正想交給小姐呢,早上到的,我掂量著要比前幾次的厚一些。”
沈棠立刻拆了開來,入目的卻是沈榕的筆跡,她又驚又喜,想到終於還是叫榕兒發現了鬼衛的存在,於是急不可待地看了起來,但越看臉上的神色卻越見沉重。
全叔有些不安,忙問道,“二少爺怎麼了?”
沈棠將信又從頭看了一遍,然後只留下一張薄薄的信紙,將其餘的信紙連帶著信封都扔進了炭爐之中,不多一會便就化為了灰燼,她凝著眉頭說道,“榕兒很好,但四皇子和鎮西軍卻遇到了大麻煩。”
沈榕的信上說,遊牧部落不知道得了什麼強援,竟然突破了西疆邊境五十里,若是鎮西軍再敗了過去,怕是丟了西疆最邊上的幾個小鎮子了,因此他和四皇子便設了一個請君入甕的局,倒是頗見成效,遊牧部落退兵二十里。
但本該是乘勝追擊的時候,四皇子和他卻誤入了遊牧部落所佈下的迷陣,一入迷陣之後兩人就失散了,他倒還好,憑藉著沈棠所給的奇書強自撐著走了出去,但四皇子已經失去了影蹤,他數次派人闖陣,都以失敗告終,反而還折損了不少強兵,不只如此,遊牧部落還憑藉此陣,再次卷席而來,他們難以抵禦。
鎮西將軍應該同時已經將西疆的局勢呈報給了皇上,但朝廷辦事總是會有一套繁冗的規則,沈榕怕等到派出合用的人來,四皇子也好,西疆也好,都已經淪陷。因此他自己將陣中所見畫了下來,希望沈棠以最快的速度替他謀求破陣之法。
從沈榕寫信起到如今算來已經有七天了,這仗本來就打得異常艱難,如今好不容易恪王登基,將軍需供給都跟了上去,四皇子卻失蹤了,詭異的迷陣還將鎮西軍好不容易堅守的勝利瞬間擊潰,甚至還要繼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