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這個責任?”
這話中明明白白的威嚇讓沈棠的小臉一白,她終於還是鬆了手,滿面不捨地任小翠將藥碗端了走去,眼神中流露出悲憐的神色來。
殿中的命婦們因沈棠不尋常的反應而暗自起了狐疑,人人都相信這藥碗之中一定有不能對人言的秘密,大部分命婦心中都存了各自的猜測。
沈棠失落地垂立在一旁,但心中卻暗笑著道,羅貴妃躲得極深,又胸有城府,自己原本將她當作可怕的對手一樣看待,但此時看來,卻是自己高看她了,不過是孟氏沒落旁支的小丫鬟出身,見識到底有限,能將皇上捏在手心,卻並不代表她有足夠的智謀。
便是有些謀略,但到底還是輸在了急切上頭。
但同時她卻又有些奇怪,羅貴妃十幾年都能等得,為何到了這真正的生死關頭,卻又開始急切了呢?是因為皇上的病情,還是有些其他的什麼原因?
過不多久,滿菊便在宮女小紅的跟隨下重又端上了一碗藥湯,她自然地想將藥盞遞給沈棠,但不料中途卻被羅貴妃嶄了下來,“姐姐臥病在榻,我這做妹妹的理當隨身服侍才對,怎奈何後宮事務繁多,一直都脫不得身,今日既然碰上了,就由我來伺候姐姐進藥吧。”
沈棠急忙屈身道,“皇上命小女進宮伺候皇貴妃娘娘,若是連藥都是貴妃娘娘代勞的,豈不是違背了皇上的心意?小女惶恐,還望貴妃娘娘成全。”
羅貴妃一怔,隨即便笑著揮了揮手,將手中的藥盞遞給了沈棠,“既然大小姐執意要盡一份孝心,本宮自然是要成全你們姑侄情意的。”
沈棠接過藥盞的手不知道怎得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一部分藥汁便紛紛滾落到她的裙襬上和鞋上,她佯作不知轉身將藥喂入了皇貴妃娘娘口中,一邊還柔聲說道,“這藥是貴妃娘娘嚴督下讓太醫們給您開的,裡面滿藏著貴妃娘娘對您的用心,皇貴妃娘娘將這藥飲了,再過些日子便能好起來了呢!”
皇貴妃虛弱地說道,“貴妃妹妹對我的好,我明白的。”她抿了幾口,又撐著起來對眾人說道,“我這裡有棠兒陪著就是了,貴妃妹妹,帶著諸位夫人先去今夜宴席的宮殿吧,莫要讓我這病弱之軀,掃了你們的雅興。”
羅貴妃福了一福,便領頭退了下去,但她身後的那些命婦們的眼神卻更加複雜深邃了,她們的位置剛才能夠清楚地看到藥盞中的藥汁滴落到沈棠的鞋上,鞋尖的銀蓮立即便顯示出黑色來。
後來的那碗藥汁中,有毒。
皇貴妃見那群人都走遠了,滿菊又藉故將羅貴妃和皇上的探子都引了出去,這才坐起了身來,低聲說道,“我聽說今夜的宴席本是設在景仁宮,但臨時卻改了地方設在鍾秀宮,鍾秀宮有座寬闊的戲臺。
皇上沒有聽戲的習慣,因此宮中並沒有養著戲班子,怕只怕這回,皇上特地從外面請了人進來。戲班這種地方,人多又雜亂,指不定到時候出點什麼事……你記得讓慕兒離得遠遠的,警醒一些,莫讓人鑽了空子栽贓嫁禍了去。”
沈棠輕輕地點了點頭,“您放心,恪王殿下那裡已經作了萬全的準備,就算到時候略有變數,也不會有事,有景陽王和南陽王妃在臺下鎮著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連臺(二)
這廂皇貴妃剛叮囑了幾句,恪王身邊最得力的太監小林子公公便由夏得海引著入了內殿。
小林子恭聲向皇貴妃和沈棠請了安,然後說道,“皇上命王爺請了近日炙手可熱的德盛班來為今夜的宴席助興,德盛班初次入宮不知曉規矩,王爺怕出了砒漏,因此在鍾秀宮督查著,因此不能進來向皇貴妃娘娘請安,特命奴才前來回話,免得娘娘擔憂。”
皇貴妃沉默半晌,握住沈棠的手捏得更緊了一些,“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慕兒也真是的,這樣的事避之尚且不及,竟還真的攬了過來,這也就罷了,事先都不曾打過招呼。”
小林子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娘娘莫要生氣,王爺是前日才得的旨意,他若是推諉了事便是抗旨不尊,這可是不忠不孝的大罪。這德盛班近日都在瓊州演出,王爺為了完成旨意,可是連夜去了瓊州將德盛班追子回來,時間緊迫,分身乏術。而這宮禁被卡得森嚴,奴才便是有心要遞訊息進來,但卻沒有這個能力啊!”
他轉過臉去對著沈棠說道,“至於大小姐那裡被盯得更是嚴實,奴才找不著合適的時機去回稟此事。”
皇貴妃無力地搖了搖頭,“事已至此,多說無蓋。依我看來,皇上定然是想在這戲班子裡動什麼手腳的,為今之計,也只有讓慕兒加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