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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有。銀芝很開心。”

行森的手一頓,他微微笑起來:“那就好。”

日光下,王白額頭上的汗混著短短的胎髮粘在臉頰上,雖然面頰並不白皙,但如同秋天的枯黃,素淡之下又有蓬勃生命力的靜謐。

她低著頭刷碗,碗筷碰撞的叮叮噹噹聲中,視線始終低垂著。似乎眼前這個人人嚮往的富家公子還沒有盆裡的碗筷來得惹眼。

行森內心一動,低聲再道:“只是阿白,上次只送你一隻鐲子,我略感虧欠。你從小在這山村裡長大,我看你對汴城很是嚮往。不如這一次隨我回去,我帶你再遊一次汴城,明日就把你送回來可好?”

王白的手一頓。隨他回去?

上輩子他只是送了幾個禮物,充當她的“知心兄長”就把她耍得團團轉。這輩子怎麼換了套路,難道又想耍什麼花招?

她見招拆招,卻也不想主動跳進陷阱。

“我還有很多活沒有做。”她將碗筷上的水瀝乾,拒絕得很是乾脆。

行森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拒絕,臉上的表情來不及手鍊。只是還不死心,輕下聲音:“阿白,你不用拘謹。你是我在汴城遇到的第一個姑娘,在我心裡你與他們始終是不同的。如果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儘管告知我。只要張某做得到,必將竭盡全力。”

他的聲音和風細雨,像是春水一般含著無限的情誼。

上輩子的王白哪裡接觸過外人,第一次遇到行森這個處處為人著想的富家公子哥。只覺得這春水暖入人心,自以為自己對他是不同的,對方能救她於冰火,便掏心掏肺付出十分的信任。然而這輩子的王白卻能看到春水下的暗潮洶湧,她知道天底下沒有白來的飯菜,得到什麼就會被人加倍討回去。

“沒有。”她回頭,緩緩微笑:“我在家裡,爹孃兄姐待我很好。我很滿足,沒有要求。”

行森的笑容卻一點點地落了下來。

收了山貨,行森與胡力打道回府。上車之前,銀芝把一個包袱送到行森手上,臉頰微紅:“張公子,此次回去山高路遠。這點乾糧若不嫌棄就留在路上吃。”

行森垂下頭和銀芝對視,眸光脈脈:“多謝銀芝姑娘好意。”

銀芝絞著手帕,聲如蚊吶:“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希望張公子常來走動。”

待行森的馬車漸行漸遠,王銀芝臉上的紅暈一褪,轉過身就立了眉毛:“王白!”

鮮紅的指甲就擰向了王白的手臂:“剛才張公子跟你說什麼了?”

王白正好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王銀芝尖叫著躲避,王白道:“他問我你對他送的禮物滿不滿意。”

“真的?”王銀芝有些狐疑。如果對方想知道為什麼不當面問?

王白把髒水潑了:“許是不好意思。”

如果是以前,王白這樣解釋王銀芝定然不信,但今天行森輕易地收下了那樣瑕疵的山貨,不僅留下來吃飯,還在臨走之前對她一笑留情,王銀芝不得不傾向於王白的話有道理。

“剛才忘了問張公子有沒有家室。不過有又如何,看他一身做派,即使是去張家做了妾室也是值得……”

她喃喃自語,竟是不管一身水點飄然走了。

王白看向行森消失的方向。剛才她故意在對方面前說自己在王家過得很好,行森的反應很大。看來沒有在王家受罪,就代表沒有遭受“親劫”之苦。這讓一直等待重緣回來的行森怎麼能忍得了?以對方的脾氣,不可能會坐以待斃。

所以,那個差點將她燒死,又害死王簡的道士,什麼時候來呢?

馬車上,行森隨手將王銀芝送到包袱拋入崖下,他讓胡力收了馬車,站在山巔之上看著下面連綿的山村擰眉不語。

今天他又去了王家,王家父母如他所料對他依賴更深,日後對他言聽計從更是指日可待。只是在他觀察之下,總覺王大成和葛碧雲只是對王金更加偏愛,對王白略微頤指氣使罷了。王白心智未全,情感遲鈍,讓她感受到親劫之苦十分困難。

那麼要等到他的重緣豈不是遙遙無期?

他回頭:“胡力,你可知下仙渡親劫需要多長時間?”

胡力眼珠轉了轉:“回王上,距那些小妖描述,仙人渡劫不分長短,短有一天,即是女仙,剛被生下來就被父母溺死。長有幾十年,死前重病纏身被兒女所棄。由於沒有壽元譜,所以重緣仙子的親劫長短……小人也不可知。”

行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遠處長風獵獵,一隻烏鴉在天際盤旋,落於他的手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