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呢,你到底聽沒聽見?”
發現王白還是滿臉木然,王銀芝有些生氣:“你今天是怎麼了?本來就傻怎麼又變啞巴了?”
王白不想跟她說話,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熟悉的王家村,發現除了回憶之外竟然並無多少懷念。
“和一個傻子投生在一家,真是作孽!”
伴著王銀芝一路的嘀咕,王白回到了家。
院裡,王大成把最後一滴茶嘬進嘴裡,抬眼就是皺眉:“怎麼才回來?衣服呢?”
衣服被王白扔在岸邊,沒拿回來。
王銀芝趕緊說:“爹,這不怪我。要不是被王白氣糊塗了我早就提醒她把衣服拿回來了。”’
然後把剛才發生的事一說,王大成見王白麵無表情氣就不打一出來,張口就要罵,正巧王母葛碧雲拉著一輛騾車從隔壁過來:“她哪天不犯傻,你跟她置氣幹什麼?”
看見騾子,從門口露出來一個小小的腦袋:“馬!馬!”
小孩黃黃細細的頭髮被麻布包成兩個包,手上還沾著燒火時蹭的灰,在牆上扣了扣,興奮地看著那匹騾子。
葛碧雲道:“騾子和馬都分不清楚,這是騾子。”
“老四這是染上了老三的傻唄。”王銀芝翻了白眼。
老四王簡委屈地低下頭,看見王白比看見騾子還興奮,像是小老鼠一樣躥出來,撞進她的懷裡。
“三姐!”
王白的喉嚨動了動,放在王簡背後的手有些顫抖。這是她的四妹,是她唯一的真正的親人。如今還好好的、熱切地在她的懷裡。當初她被燻瞎了眼睛,小妹被父母賣給一個畜牲。門前的柳樹下,小妹摸著她的眼睛,像是一瞬間長了十歲,語氣平淡:“三姐,我要走了。你得好好活著,等著我回來找你。你要是真活不下去也不打緊,到時候念著我的名字,我的魂兒就回來找你啦。”
就是妹妹這句話,讓她堅持著吊住一口氣。她死也要回那個家,就是為了死在那棵柳樹下,日後至少給小妹留一具白骨。
如今小妹還好好的在她的懷裡,讓她由衷感謝使她重生的神佛。這一次,她不會讓父母沾染小妹半點!
王簡抬起頭:“……三姐,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王白深吸了一口氣,對王大成明知故問:“爹,讓我回來做什麼?”
王大成掏掏茶壺裡的殘渣:“你二哥昨天中午去汴城玩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們三個去看看。你在家好好看家,要是家裡少了一樣東西……可別怪爹沒提醒你。對了孩兒他娘,你借的這個騾子車一天多少錢?”
“村東頭老吳家借的,要了15文。”
“什麼?15文?”王大成快跳起來:“怎麼這麼貴?!”
葛碧雲無奈:“這還是看在同在一村的份上。人家說去汴城路遠,騾子的吃草錢還沒算上呢。”
“那草不是隨地都有嗎?怎麼能算在咱們頭上?”王大成不忿:“去一趟要花這麼多錢.....”
他陷入沉思,王白知道他一會兒要說什麼。她不止對於這個院子發生的事記得清清楚楚,還記得去汴城之後的事。
因為今天對於別人是普通的一天,對於她來說是她命運轉折的開始。
——妖王行森,就在這一天出現在了王家村。
“爹,我一個人去吧。”
與上輩子不同,這次換她主動開口。
“你?”王大成有些猶豫。
王白痴傻是十里八村都出了名的,讓她獨自去汴城豈不是如同讓野豬耕地,異想天開嗎?
王白把心裡的話慢慢地說:“我自己走,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