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淳再次被召喚到太子的座駕中時,他發現太子和屈天恆在下棋。
太子穿了一身明黃色的舊綢衣,看上去從容自在——不過,對棋盤上的關注,可是比與李淳下的時候要多得多了。
黑白兩色的棋子糾纏在一起,看上去……似乎勢均力敵。
以李淳的棋力,自然分辨不出到底誰優誰劣,不過看兩人都是認真的模樣,應該是旗鼓相當吧。
“太子終於找到適當的對手了……”
李淳陡然間鬆了口氣——雖然不用再陪太子下棋得不到那些大內秘藏的好東西了,但不用被虐殺,也算是一種解放。
小侯卻是不理解他的心情,頗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屈先生早上就來了,太子打算同他商量接下來的打算。”
他輕聲地對李淳解釋,李淳微微點頭。
屈天恆獲得信任的速度比他還快,一夜的時間,已經成為太子的座上賓,而且太子將要開始跟他商議未來。
這是沒法比的,因為屈天恆一開始就帶著內幕來,而李淳卻是對太子西行的真實目的一無所知。
“你來了!”
太子在百忙之中抬起頭來,看到了李淳,笑了笑。
“屈先生的劍法不知與你相比如何,棋藝卻是要高得多了!”
李淳摸了摸鼻子,尷尬一笑,“在下棋藝只是初學,當然比不得名師之徒。”
話是這麼說,他心裡可沒什麼敬畏之心。
不過就是個十九級的道尊,那又能如何?
經常被他敲詐的廢老頭還是二十級封神的道士呢,還不就那一副傻樣。一個道尊又算得上什麼?
“哈哈哈!”
太子一推棋盤,站起身來,對著屈天恆一笑,“屈先生,不用下下去了,孤輸了兩子,今日一勝一負。甚是快慰。”
屈天恆也隨之站起,傲然點頭。
“太子棋力強大,在下也只是僥倖取勝。”
話雖然說的謙虛,但看他的態度,卻是一點兒也不謙虛。
太子笑了笑,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題。
“李卿,今日叫你來,是為了把天帝陵之事跟你交待個清楚,請你和屈先生一起拿個主意。”
一晚上的時間。太子已經理清了思緒,昨日的情緒變化,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就是王者,所有事情都會非常的理性,不會被情緒影響太久。
即使父母兄弟,一旦確定了是敵人。那就會立刻狠下心腸。
李淳點了點頭,昨晚他也在思考此事。
說實在的,他並不太願意被捲入這一灘漩渦之中。
以前的他。只想賺點錢過舒服的生活,有著琅嬛玦這種作弊器,他完全可以從容自如慢慢地練劍,花點時間,早晚可以成就劍道,一旦過了門檻,以後就有的是時間——那時候的他,自然不會去管什麼改朝換代;
現在的他,只爭朝夕,就希望讓自己變強。眼睛望著遠處的目標。就不太會在意周遭的情況,或許改朝換代,強人輩出。自己會被投入一個大熔爐中,能夠得到更好的提升,這是唯一的好處,但是要他主動介入,卻覺得太浪費時間。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他無從選擇。
“伏波郡王,你真是將了我一軍啊。”
接受伏波郡王的推薦,成為太子的三十六儀仗之一,這讓他身上有了明顯的政治烙印。
不是站在太子一邊,就是站在伏波郡王一邊。
無論誰都不會相信,他只是因為想作弊弄個舉人才跟伏波郡王勾搭上的。
他越強大,別人就越不放心。
所以他只能捲進去。
“就當是一場修行吧……”
李淳嘆了口氣,心不在焉地聽著太子的解釋。
其實大部分的事情昨天透過幾人斷斷續續的講述和反應,李淳已經猜到了,而太子主要補充的是細節。
天帝陵的細節。
天帝,乃是天庭之主——也就是那位赤血魔劍的魔神要殺的傢伙,李淳想到這一茬,更是覺得一團亂麻。
作為天庭之主,自然是與日月同光,與天地同朽,是這方天地的主宰,當然不容易死。
所以,天帝理論上是沒有陵墓的。
但天山的天帝陵,其實是天帝凡人軀殼的葬身之處。
——這裡,傳說和神話其實有些模糊之處。
有人說是天帝下凡,化為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