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前鋒營三千出京,等到夜間出京的時候,李淳才見到了太子。
太子的甲冑未除,眉間隱有憂色。
但他仍然選擇了跟李淳下棋。
李淳苦笑。
“太子,在這種情況之下,你還要虐我,未免有些不厚道吧?”
“不虐你,實在沒辦法調節心情啊。”
太子哈哈大笑,搖了搖頭,拈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盤上,與李淳打趣。
他確實很難從壓力之中擺脫出來。
內外交困。
在他背後,站著的是他那位心思叵測的父親和已經露出獠牙的宰相。
而他面前,則是兇狠的素盞元平。
“李卿,你大概沒有聽過素盞元平大尊這個人的名字吧?”
太子一邊下棋,一邊苦笑著與李淳聊天。
“沒有。”
可能隱隱約約聽過那麼一耳朵,但李淳實在不會去關心一個遠在天邊的東夷人。
“這人是個惡魔。”
太子嘆氣。
東夷撮兒小島,其實帝國反手可滅,但因為有素盞元平在,多年征伐都沒有結果。
此人不但是二十級劍尊,已經接近於以劍封神的高手,同樣也是一位軍事大家,尤其是海戰出神入化,帝國多次派出艦隊討伐東夷,卻全都師出無功。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艦隊已經將素盞元平一軍圍困到一座小島上,三大道尊來了兩位,要生擒素盞元平。
誰知道此人竟是不惜犧牲手下千人的性命,以自殺式的火船陣大破帝國海軍的包圍圈,連帶著兩位道尊都灰頭土臉,讓他孤身一人突圍而去!
此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據說為了追求無情劍道的最高境界,不惜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在海底悟劍七年,終得大成!
“真是變態!”
李淳搖了搖頭,他從不認為這種無情劍道是什麼正道,如果把自己變成了一柄兇狠的武器。連至親都能殺掉,那他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或者說,他還有什麼自己?
這與他所追求的大道,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劍之道,不可能是毀滅!”
從一開始,李淳就撇開了這個可能,他雖然對劍之大道仍然有所迷惘,但絕不會走上這條岔路。
“那是自然,白輕衣說他走火入魔,把自己變成了劍。而不是握劍的人……”
同為同時期頂級的劍術宗師,白輕衣對素盞元平自然也有評價。
“不過即使是他,也不敢小瞧素盞元平的劍法,這一次請他出手,他也是猶豫了許久才同意。”
“哦?”
李淳眼睛亮了亮。“這一次,白輕衣要出手?”
“他不出手,我們怎麼可能對付素盞元平?”
太子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想去送死。”
雖然軍隊強大,但是想以軍隊殺死一個劍道的大宗師,二十級的劍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相反的,軍隊主帥反而要擔心自己的安危。
要對付這種人,己方至少要有可以與他抗衡的人存在。
“這次三大道尊推三阻四,都不肯來,大約只有要到困住素盞元平之後,才會來圍殺。前期,只能指望白輕衣了……”
太子繼續嘆氣。
這一次頗多掣肘,要對付素盞元平,真是一場極為艱險的挑戰。
但他也明白,自從當初在天帝陵中選擇了斬龍脈之後。就必然要面對這樣的局面。
未來天下大亂,一定是他這個始作俑者去扛,不然的話,還能夠指望別人麼?
有白輕衣肯出手,那已經算是很好的條件了。
“那……白輕衣在軍中?”
李淳縮了縮腦袋,自從老皇爺和白輕衣兩人自作主張為他定下挑戰之約以後,他還是頗為鬱悶的。
他當然不懼白輕衣,他是要成為劍聖的男人,他要踏足永珍天界,白輕衣不過只是彌天世界的第一高手,他必須超越的物件。
但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白輕衣確實是比他強過太多,在面對他的時候,會感受到強大的壓迫力,這種感覺可實在不大好受。
太子知道他的心思,不由好笑,搖了搖頭。
“白輕衣天下宗師,怎麼可能跟隨在軍中,大約是自己隨軍而來吧,一旦素盞元平現身,他肯定也會出現。”
白輕衣這個人雖然整天宅在皇宮大內研究劍法,但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