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鉤了……”
李淳心中竊喜,臉上卻是一派從容淡定的模樣。
“你會算命?”
那女子慢慢地走到李淳的面前,她身上有一種幽幽的香氣,衣服雖然款式普通,卻是蜃絲所制,絕對的高階貨。
她的語氣低沉,略有些沙啞。
李淳胸有成竹,從攤子上拈起一枚紫砂壺,淡然地抿了一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隔壁的張書生一本正經地湊了過來,“公子!你可不要小看他,小李年紀雖小,卻是神算!他兩年多前剛來擺攤,就算出我命裡無妻,果然我這幾年都沒有說上媳婦……”
女子瞧了瞧他身上的破爛和傻乎乎的神情,皺了皺眉頭,顯然覺得這個旁證沒什麼說服力。
這時候李淳悠然開口,“姑娘的心事,去花神廟求籤是沒用的,姻緣之中,隱帶煞氣,若不好好處治,只怕真會有血光之災,若是不棄,不如在這兒先問個卜如何?”
“……要是不準,我也不收你的錢。”
他說話時候老氣橫秋,態度從容,一挽袍袖如行雲流水,若是能夠配上幾縷長鬚,倒是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可惜臉龐太過年輕,十六歲的少年總還帶著點稚氣,形象就未免大打折扣。
“公……公子……別聽這……這些粗俗的江湖騙……騙子的!老爺他……”
那小丫環有點結巴,警惕地抓緊了女子的衣帶,想要勸她回頭。
“病急亂投醫,我倒要看看這小傢伙能說出什麼來!”
男裝女子輕輕地拍了拍丫環的手背,面上閃過一絲堅毅。
她也是已經沒了辦法,若不是如此,以她的身份,絕不會選擇要去花神廟上香求籤。
姻緣煞氣,血光之災,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蒙對的,那女子面現苦笑,淡然在李淳攤子前擺著的竹椅上坐下。
只要你願意聽我講就行!
李淳得意地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在對方不留意的時候,他已經仔細地觀察了這女子一番。
首先,沒說的,一定是大富大貴的人家。
她雖然穿著的是男裝,但依舊是最頂級的衣料,可見也不是隨便置辦的,剪裁合身,應該不是什麼父兄的舊衣——也就是說,只是為了女扮男裝出來,或許只穿一次,在這套衣服上就花了不下於三十兩銀子,這不是大富人家,誰會這麼糟蹋?
第二,這小姑娘心中一定有所煩惱,大概就是跟姻緣有關,否則的話,也不會女扮男裝來這花神廟。
大戶人家的小姐,姻緣上有煩惱——自然是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滿意了,還能有什麼?
李淳心中得計,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聲。
“觀公子的面相,應該是少年富貴,從來不為家計犯愁之人……”
一邊說,一邊察言觀色瞅著對方的反應,第一句話顯然是沒說錯,但這也代表不了什麼,只是那女子嘴角自嘲式的笑意,反而更重了幾分,似乎回憶起了什麼。
“姻緣之事,不能強求,若是不合自己的心意,但為了長輩……有的時候也只能忍耐……”
這句話,那女子依然沒有反對,當提到長輩的時候,她的眼中光芒一閃。
有了!
李淳大喜,看來還真是蒙對了。
“若是能夠忍一時之氣,體諒父母的心意,就算是孽緣,也能夠轉化成好的緣分……”
在彌天世界鼓吹戀愛婚姻自由可沒有什麼好處,李淳也知道,身為女子,很多時候都不由自主,倒不如順著主流的說法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誰知他才說了半句,就見那女子臉上的表情轉為冷笑,似乎甚為不屑。
“不過呢……”
李淳見風使舵,趕忙改口。
“我看公子這份姻緣,卻是潛藏惡兆,就如我剛才所說,若是不善加處理,只怕當真會釀成血光之災……”
“公子!”
小丫環拉了那女子一把,臉色微變。
李淳心中一動,說到血光之災的時候,這主僕二人的反應最大,難道說,這女子的婚姻當真鬧到了這個地步?
這就怪了。
難道說因為姻緣不滿,兩家要大打出手不成?
這往下可就不好猜了。
李淳搖了搖頭,也只好硬著頭皮瞎掰,“此中劫數重重,一時之間,也難以道盡,我這裡有姻緣符一張,只售價三兩紋銀,公子請回家去貼身收藏,或有消災解難之效……”
他的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