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題目,竟然是古劍譜!”
“那可糟了,只怕要刷下不少人!”
按說考場內外隔絕,裡面的訊息是不應該洩漏到外面的,但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阻止八卦的傳播,不過是半天的功夫,考題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郡城。
“師父,李……李公子會不會受影響?”
嶽門中人頗為擔心,得到訊息之後,祝開山向師父嶽廉詢問。
嶽廉呵呵大笑,“能夠半日解出小重山圖譜之人,怕什麼郡試?你們都放心!”
別人擔心,他卻是對自己這個便宜師叔有足夠的信心。
門外之人,翹首以盼。
門內的考生,滿頭大汗。
平靜的人,沒有幾個。
百里雲也皺緊了眉頭,他家學淵源,對古風劍譜也頗有涉獵,倒是不至於毫無頭緒,但是畢竟不熟,想要創招,也得多花點時間。
葉秦額頭見汗,幸好他因為學習金戈鐵馬的嶽門劍法,最近倒是看了看魏武皇帝當年的劍法作為印證,這次算是運氣好撞到了,做出來的劍法應該不至於太差。
崔非野卻是咬牙盯著李淳的背影,雙手握緊了拳頭。
他從崔操之受傷直到今天,心裡一直被憤怒和恐懼所佔據,即使在考場之上,也無法靜下心來。
李淳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
明明府試他的劍法還不如自己,在崔家的時候,他就能爆發出那麼可怕的一劍,到了此時,更是實力上全面壓制於他。
怎麼可能!
明明他崔非野才是天之驕子,才是獲得昆吾劍,必然光大門楣的天才,怎麼會遇上這麼一個喪門星?
——其實李淳對他影響,無非就是奪了他一次案首之位而已,若是他們崔家不那麼咄咄逼人。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後續的結果。
本來就算沒有李淳,崔非野就算奪得案首,連著參加郡試也很難連魁,就算是佩著昆吾劍的天才,發展也是要按部就班的。
如今就算有了李淳,他若是置之不理,一樣可以有不錯的成就,對得起他腰間的那柄不知從那裡來的昆吾劍。
但是崔非野為人偏執,卻一門心思地認為就是李淳壓制了他。
人一旦開始鑽牛角尖,就很難再拉回來。
崔非野已經把李淳看作了非置之死地而後快的對手。在考場之上。依舊是咬牙切齒。
“就算他已經是九級劍客又如何?只要我在創劍之中大大地壓倒他。就算最後的鬥劍他贏了我,也未必一定能拿到解元……”
如今這個時代,論劍重於鬥劍,在郡試這樣型別的考試之中。資質和潛力更受重視,即使是鬥劍第一,也未必是解元。
——否則的話,也不必那麼麻煩的考試,直接讓級別最高的人成為解元也就罷了。
就像是府試之中,根本不需要所有計程車子在鬥劍之中分出高下,只要達到一個標準即可——這也是李淳贏了崔非野的原因。
如今,崔非野卻是想要以其人之道報其人之身。
“魏武揮鞭……東臨碣石,這一篇古劍譜。究竟該如何生髮呢?”
他努力地想鎮定下來,用心思考劍法奧妙,但心中始終心浮氣躁。
崔家雖然著幾代衰落,但畢竟是世家大族,藏書甚豐。崔非野又是這一代的希望,古今劍譜自然通讀,觀滄海他也是從小就背熟了的,雖然未曾修煉,但是對其劍法意境,卻是瞭如指掌。
“劍道如天道,望海之無涯,而生浩瀚之心……”
他喃喃自語著,手心裡面全是汗。
一日夜,就這麼過去了。
大部分的考生,都仍然在思索之中,第一天就能創出劍法雛形計程車子不是沒有,但就算心裡已經有了腹稿,也不會隨便確定,而是要再三琢磨,修正完善。
畢竟這是郡試大典,關係到他們的未來。
若是不過郡試,終其一生不過普通劍客,也很難有什麼進展——除非能自行踏入修者境界。
——但一個郡試都過不了的人,又得不到更多的資源,想要突破修者境界,簡直是難上加難。
修者之境是個大門檻,即使是進入太學,修滿五年之期,在各位大宗師的提點,在大量的劍譜滋養之下,也未必就能突破——許多人都只能止步於十級劍客,難以跨過淬鍊身體的最後一步。
沒有這些資源,自行想要突破,實在是太難太難。
郡試誰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