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風範聽起來好聽,其實是用來罵人的。
癲狂自在,隨心所欲,只有在非常壓抑的時代才受到推崇,就比如地球上的南北朝,北方被佔,那些南方計程車子看不到未來,整日紙醉金迷,服五石散,暢飲美酒,寬袍大袖,浪蕩隨心,可謂名士。
到了後世,還學這種名士的,不是心智不太成熟,就是在故作姿態。
李淳自然毫不在意,他隨意地在桌布上擦了擦滿手的油,微微點頭。
“歐陽堂主,可是讓我們久等了。”
等是等了,可你們也沒閒著啊!
歐陽凜心中吐槽,等待造成的壓迫未能成功,他胸中鬱悶得很,但他喜怒不形於色,當然不會露出愛憎,只是穩穩地坐在了長桌的另一端,霍天機在他背後侍立。
“老夫教中事務千頭萬緒,一時抽身不得,抱歉抱歉。”
他乾笑兩聲,繼續運用談判技巧——表示自己很忙,抽空來參加這個談判,無形之中就讓對方覺得他對手上的砝碼並不在意,心中就難免會調低預期。
“哦?歐陽堂主那麼忙?剛好我們也有些事,反正飯也吃過了,要不然咱們下次再談吧……”
李淳抹了抹嘴,站起身來就作勢欲走。
無論歐陽凜玩什麼花樣,對李淳這種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來說,毫無任何意義——瞧著歐陽凜一連吃癟卻又強自從容,好像褲襠夾著屎的表情。霍天機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
他長笑一聲,伸手在李淳面前一攔。
“李公子果然有趣,我們今日既然約好了來談判,也就不要兜圈子客套。大家都坦誠一點,看看現在的事情怎麼解決!”
霍天機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油鹽不進 ,不如干脆單刀直入,直接談正事。
雖說天滅教勢大,應該畏懼的是李淳一方,但是仔細想來,要是這小子不害怕,那現在被動的反而是天滅教。
現在慶豐城中那幾位大佬都關注了事態的發展,天滅教再怎麼囂張。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再對李淳和清靈館閣動手。這對他們來說。其實已經是達到了談判的最低要求,也就是暫時的和平相處。
而天滅教一方,鬱悶的就是直到現在。大公子還在大牢裡面。
他們也曾想不少辦法,想要將歐陽斐先救出來,只是元十方態度死硬,一點兒面子都不講,以天滅教的勢力,找了不少關係,許了許多銀子,終究還是無計可施。
這就讓他們不得不正視李淳的存在,也開始對獵人組織對李淳身份的猜測開始將信將疑。
難道這小子,真的有一個不平凡的隱藏身份?
不得不說。在彌天世界,貴族和平民簡直就是兩個世界,以天滅教地下的勢力,竟然完全無法瞭解信隱君的身份與寒露之會的詳情,這也導致了他們錯誤的判斷。
“好!爽快!”
李淳一拍大腿,點了點頭。
“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下面是我要的幾點條件。”
他在路上就想好了,因為歐陽凜的親自出面,又讓他想清楚了幾處細節——主動權現在是在他們手裡的!
既然如此,當然要獅子大開口。
反正天滅教已經得罪了,多要點賠償,仇恨還是那麼多——反而能讓對方更加疑神疑鬼,以後要報復的時候也會更多顧忌,若是自己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反而會讓對方看清楚己方的底牌,覺得軟弱可欺。
“第一,上次江大叔提的,十萬兩白銀撫卹金,還要賠禮道歉。”
李淳指了指江大元,這次老江為他撐了不少,雖說他與天滅教也已結仇,但兩件事未必要扯在一起,以他四星獵人的身份,來挺他也是一番心意,這第一個條件自然是要為他提的。
江大元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這小子面對歐陽凜這種梟雄人物,仍然是嬉笑怒罵揮灑自如,了不得!
歐陽凜面不改色,不置可否,霍天機微微一笑,從他們倆的表情上都看不出什麼端倪。
“第二,這次天滅教無故攻擊清靈館閣,讓弟子受驚,小師妹都嚇哭了好幾次,最近在家裡還做惡夢尿床,你們要賠清靈館閣總共一萬兩白銀,精神損失費!”
歐陽凜和霍天機對視一眼,清靈館閣在這一役中一個人都沒傷著,倒是天滅教送了不少人命,他還要賠償?
“第三,”李淳鄙夷地瞥了歐陽凜一眼,“你大兒子以我老師的妹妹為要挾訂親,實在是人渣,如今這門親事不算,你們再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