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光顧著讚賞,風九紅這時候卻突然回過味來——這小子的劍法這麼高明,為什麼要來當獵人?
以這等劍術參加府試,大有機會拿到秀才功名,何況他年紀又輕,賣相又好,得人青眼的可能性極高,為什麼要來苦哈哈的拼命?
疑心一起,頓時就止不住了。
就在這時候,就聽樓下傳來一陣鬧鬧嚷嚷,而門外奔進來一個滿頭是汗的獵人,悄悄地在風九紅耳邊說了兩句什麼,風九紅面色一變,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匆匆下樓。
“憑什麼我就不能做獵人?貴族不能當獵人?這是哪門子規定?”
剛出門就聽到大聲嚷嚷,風九紅從樓梯上往下一看,卻見巡城指揮使元十方的兒子元信一臉蒼白地站在一變,他身邊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正手舞足蹈,唾沫橫飛。
她剛剛得到訊息,說是元信跑到獵人中心,說是要成為獵人,驚得她一身冷汗,也顧不得李淳,趕緊下樓來應付,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竟然還不是以元信為主。
——風九紅混了這麼多年,那是何等有眼色。
元信在旁一言不發,全都是以另一個年輕人為馬首是瞻,那這個年輕人的地位,豈不是比他還要高上一截?
這慶豐城中地位比元信更高的貴族之子可沒幾個,讓他甘心為輔的更是幾乎沒有,難道……難道說那貌不驚人的小子是城主大人的兒子不成?
不對。風九紅搖了搖頭,長孫無量只有一子一女,長子長孫邪已經二十多歲,不是這少年的形象。
她苦笑搖頭,不管來者是誰,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只希望他們只是少年心性一時好奇,勸勸就能勸回去了。
和元信一起來的,正是伏波郡王的小兒子信隱君!
他從顏火兒那裡聽說李淳要當獵人去收集修復斬浪劍的材料,哪裡還能坐得住。他暫時住在巡城指揮府中,當下就決意要去當獵人隨行,元十方苦勸不住,剛好此時元信因為在寒露之會上表現不佳,被父親斥責,就罰他與信隱君隨行,也好有個照應。
兩人悄悄地來到獵人中心,原本打算隱姓埋名,哪知道一來兩人沒什麼社會經驗,穿金戴玉,哪兒像一個來當獵人的?二來信隱君他們雖然不認得,但元信乃是巡城指揮使之子,還是有不少人認得的,當下就把負責接待的獵人們嚇壞了。
貴族當獵人並不是沒有先例,但都是破落之後不得已為之,一般情況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哪有人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去跟那些魔獸鬼物拼命?
眾人勸了幾句,不料卻惹毛了脾氣執拗的信隱君,當即就鬧了起來,驚動了風九紅。
聽手下說了他們的來意,風九紅也是苦笑。
信隱君堅持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她也知道只能從元信那兒下手,只能陪著笑臉,拍了拍元信的胳膊,“元公子,你要來當獵人,不知道令尊可知曉此事?”
她以為這必是年輕人熱血上湧,一時興起跑來,元十方必不知曉,提點兩句,元信一定會打退堂鼓
不想元信一個激靈,趕緊地往回縮了縮——風九紅還在奇怪自己的女性魅力怎麼沒起作用,卻見元信厭惡的抖了抖袖子,點了點頭,“不勞費心,我爹知道此事,就是他要我來的,難道你們獵人中心看不起我們,不肯收麼?”
這話說得可就重了,風九紅面色一僵,心中卻是轉過無數念頭。
既然元十方知曉此事,那就不可能攔著他們倆成為獵人,但是,為什麼堂堂貴族公子要來做這麼危險的工作?
“那哪裡話來,元公子和朋友過來,我們獵人真心蓬蓽生輝,歡迎還來不及呢……只是,兩位公子打算成為獵人之後,可要出城?”
要是他們只是要個獵人的名號,雖然有些胡鬧,倒也沒什麼關係,但要是他們要出城——那可就麻煩了!
獵人們肯定得想辦法照顧好這兩位大少爺,千萬求神拜佛不能讓他們出事,要是有什麼意外,元十方豈能放過他們?
獵人中心並不是沒有後臺跟底牌,但是為這種事情得罪一位大貴族,實在不值得。
“那是當然要出城的,我要跟隨大哥去找……”
信隱君得意洋洋地開口,旋即想起斬浪劍之事還要保密,趕緊住口。
大哥?找東西?
風九紅心中暗驚,以為遇到了貴族們暗中謀劃的什麼大事——竟然需要如此尊貴身份之人裝作獵人去城外危險之地,那要找的東西可是非同小可。
而且看來元信和這年輕人還不是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