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送上熱茶,卻是被他袍袖一拂,落在地上打得粉碎,嚇得也不敢接近。
“不可能,就算你再怎麼說得天花亂墜,老夫也不相信,你若說當真修復了斬浪劍,那就跟我這袖中劍比一比!”
只聽嗆啷一聲,諸葛七竟是從袖子裡面抽出了一口寒光閃閃的長劍,劍刃之上,滿是藍色的幽光,看上去就鋒利異常。
“袖中銀蛇劍!”
有識貨的,立刻就開口喊出了這口劍的名字。
這一柄劍,可是諸葛七的心血之作,他自幼時學鍛,偶然得了一塊寒鐵,韌性極佳,一直帶在身邊溫養,等後來鍛冶之術大成,這才小心翼翼地取了一半,開始鍛冶一口劍,足足又花了二十年功夫,採集各種五鐵精英以為補充,這才鑄成了這一口鋒利而柔軟的袖中銀蛇劍。
這一柄劍,可以說是他一生鍛冶的集大成之作,雖然還稱不上寶劍,但是也足以算得上是利劍的巔峰。
——莫說斬浪劍斷了,就算是沒斷之前,與此劍爭鋒,也未必就能勝之。
斬浪劍雖然有名。但只要是因為他是伏波郡王年輕時征戰沙場的佩劍,又極奢華,單論劍質,其實與袖中銀蛇也不過伯仲之間。
諸葛七拿出這柄劍來。明顯就是欺負人。
正常人都知道,再好的劍斷了再經修復,那原本的裂痕雖能彌合,但終究不是原來,仍然是留下了一個弱點,劍的質量怎麼也得下降一個層次。
斬浪劍的修復,就算是信隱君也沒有指望能夠和原來一樣好,只要勉勉強強仍然能夠達到利劍的層次,他在老父面前就能交待得過去了。
如今要剛剛修復好的斬浪劍與袖中銀蛇硬拼,那……那不是找斷麼?
“怎麼樣。難道說名動天下的斬浪劍。還不如我這籍籍無名的袖中銀蛇麼?若是拼不過。又怎麼能說已經修好?”
諸葛七是為了這口氣了,連老臉都不要了,死活用話擠兌。
誰也不能說斬浪劍不如袖中銀蛇。信隱君本想叫嚷,也叫這句話給憋了回去。
“斬浪劍……修復的竟是斬浪劍!”
“天哪,那不是伏波郡王的寶劍麼?怎麼會在慶豐城中!”
圍觀之人,也有不少人聽過斬浪劍的名頭,一時驚愕,都是議論紛紛。
信隱君眉頭一皺,心中更是惱怒。
斬浪劍之事看來是紙包不住火了,要是今天修不好,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跟父王交代!
——不過,大哥和火兒妹子那麼厲害。應該是能搞定的吧?只是這老頭太過可惡,竟然要拿什麼袖中銀蛇來試劍,要是平時,信隱君自然嗤之以鼻,不以為意,但他如今對斬浪劍看得過重,心中自然是有些擔憂。
“嘖嘖……”
顏火兒卻是笑了。
“這口劍馬馬虎虎,也算是一口好劍了,只是煉劍之人,只怕是花了不少心血功夫,你當真捨得?”
她口氣中的意思,竟是絲毫沒有把這袖中銀蛇放在眼裡。
“老夫自然捨得,要鑑定寶劍之優劣,最好的辦法就是另一口劍,小娃兒,你是怕這野狐禪的修劍之法露了馬腳麼?”
諸葛七為了掙回這一口氣,只有咬牙一拼,他也不相信自己的袖中銀蛇,會輸給剛剛修好的斬浪劍。
“那就好!”
顏火兒拍了拍手,“不過,這試劍也不能白試,你若是輸了,就請把鑄造這袖中銀蛇的另外半塊寒鐵交出來,免得你又糟蹋了東西!”
言下之意,寒鐵鑄成的袖中銀蛇,已經算是糟蹋了東西。
諸葛七勃然大怒,額頭青筋直冒,“好!我就拿這寒鐵來賭,但若是你的劍斷在我袖中銀蛇之下,那你就要入我府中,為我三年之奴!”
這老頭也不是傻瓜,顏火兒的法子雖然詭異,但顯然還是有自己的一套,否則的話,斬浪劍也不可能接起來,他別的不要,就要顏火兒與他為奴,三年之中,還不能把那些鍛冶之術天時之法都給挖出來!
“老妹不要……”
李淳大怒,他還握著燃燒的斬浪劍,最後的修復猶未完成,但這種條件他豈能答應。
顏火兒笑了笑,擺了擺手,“大哥不必擔心,穩贏的賭局,為什麼不賺?”
她瞧了瞧李淳手中的斬浪劍,微微點了點頭,“差不多了,也不用修得太好,這樣也已經足夠了,咱們,這就來試試吧!”
李淳一愣,什麼叫也不用修得太好——信隱君也是苦笑不已。
他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