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這種人,李淳都傻眼了。
好歹……這也是一千兩銀子生意吧。
反正他也要掄鐵錘,用普通的凡鐵本來就不過癮,要用店鋪裡面價值高的材料,他又小氣不捨得,現在對方擺明了出錢給他糟蹋,他又何樂而不為?
“那你不要後悔!”
李淳的手速陡然加快了一倍,嗖的伸手將桌上的銀票抓了回去,速度驚人,行進間都帶著殘影,若是劍法也有如此快法,那可就了不得了,他將銀票塞在懷中拍了一拍。
“既然姑娘你不嫌棄,那我就勉為其難接下這一樁生意。”
有錢不賺是傻瓜,更何況是順手為之,不多耽誤功夫,還能拿玄鐵秘鋼練練手感,他急匆匆回內室倉庫搬出一大塊玄鐵秘鋼,一手託著,送到了白衣女子面前。
“姑娘你先驗驗材料,我們天爐鐵鋪是百年老字號,從不騙人的。”
他拍著胸脯——剛剛還在說天爐鐵鋪已經關門大吉,這會兒又成了百年老字號,那白衣女子倒是沒有跟他計較,或者說壓根兒沒在意他說什麼,只是自己很認真地驗著那塊玄鐵秘鋼。
她輕輕叩擊,俯首貼耳傾聽撞擊之聲,又用手將這一大塊鐵托起來試了試重量,這才微微點頭。
“可以!”
語氣之中,仍然沒有任何感情。
“這小姑娘還真是頗為重視這件東西,那她怎麼會放心由我來打造?”
李淳心中起了個疑惑,眉頭微蹙。抱著那玄鐵秘鋼放在鐵砧上,做好了鍛冶的準備。
那女子手中的冰劍不知被她收到了哪兒去,看她筆直的腰身,倒像是貼身收藏——這玄冰如此寒冷,也虧白衣女子能夠承受得住,想來她的功法本身就應該偏於陰寒一路。
“那我可真的開始鍛造啦!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不然的話,到時候不管打成什麼樣,貨款是不退的!”
考慮到那女子對這柄刺劍的重視,李淳良心發現。最後還是提醒了一句。
白衣女子未發一言,只是默默地走到一旁,拉動了風箱,火光大盛!
顯然她一點兒也沒有動搖,甚至還打算來打打下手幫忙。
“好吧……”
李淳嘆了口氣,嚥了口唾沫。高高地揚起大錘。
“要來了!”
砰!
第一聲重擊錘下,聲震四野!
***
“李淳這幾天,一直在天爐鐵鋪打鐵。我們實在沒有機會。”
孟家一直都有人盯著天爐鐵鋪,他們並不知道李淳要一座鐵匠鋪做什麼,但他們卻需要按時完成大主顧的訂單,孟莊生時時關注著他。
發現李淳一直在打鐵之後。孟莊生也頗為無奈。
下人彙報完畢退了下去,他這才起身,對著客位正坐的一個年輕人惶恐地彎腰致歉。
“崔公子,下人辦事不力,還要請公子恕罪,我孟家傾盡所能,一定會在科舉之前。將那昆吾劍給鍛造出來……”
昆吾劍,乃是清貴之劍,代表著世家的地位與驕傲,用五種寶玉結合五鐵精英鍛造而成,代表著君子五德,也代表著天之五行,地之五方,乃是天、地、人三者合一的劍。
這劍最重要的是佩戴者的身份。
只有讀書世家的子弟,才得以佩戴昆吾劍。
世家與貴族不同,貴族的爵位,來自本朝的分封,起於兵戈;而世家的傳承,卻是更要悠久得多,只有歷經千年而不搖,雖無爵位,卻以科舉傳家,歷代都有人入朝為官的,方可稱之為世家。
崔家,就是帝國北疆伏波郡的第一世家。
前朝之時,曾有一門七進士,父子雙探花的雅事,到了本朝,雖然榮寵大減,再無如此盛況,但崔家人人讀書,每一代都有年輕子弟進學,也算是長盛不衰。
孟莊生接待的,正是崔家這一代的嫡長公子,最受期待的崔非野崔大公子。
他年滿十七,正要參加這一年的府試。
府試之前,他也算正式成人,他的祖父不惜花重金要為他打造一柄昆吾劍。
——昆吾劍也不是每個世家每個年輕人都能打造得起的,天地變異之後,五方之地都有魔獸盤踞,想要收集各色美玉,早不像當年那麼簡單,五種美玉,都是孟家商行費了許久的功夫,以重金陸續收購而得。
卻不幸落入李淳的手中。
孟莊生受崔家之託已有兩年,本來這個月好不容易收集齊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