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熾熱的火光撞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如蛛網一般裂痕，公牛咆哮一聲，赤紅著雙眼，繼續向李淳攻擊。

“這公牛隻怕原來也有仙體，若是屬於原始神祗，大有可能。”

李淳點了點頭，原始神祗大多有物化形象，公牛之火，是許多地方常見的火神或是戰神。

看這公牛已經失去了意識，但本能和力量，卻沒有太多的削弱。

“好！”

“倒正好用來試試我的劍法！”

如今的李淳已經非當年吳下阿蒙，他認識的第一個神祇廢老頭，如果沒有什麼突飛猛進的進步，只怕都已經落在他身後。

——當初在天帝陵中，他連彌天世界天庭天天帝人間肉身的腦袋都砍過，之後又陸陸續續會過不少真正的神祇，對於這種原始神祇，自然也不會有所畏懼。

“來！”

他抖動劍光，精神抖索地與那公牛戰成一團。

公牛的力量和對自然火屬性的掌控，要比他高上不止一籌，但是畢竟失去了理智，猛撲猛打，雖然能夠與李淳糾纏一時，但時間一久，就漸漸落了下風。

“這公牛的等級，大約在二十六七級左右，比我稍勝一籌，不過他只是洞門之上的封印，若是本體，應該是金仙。”

李淳摸清了對方的神力，嘆了口氣。

這做半闕仙山被一劍斬為兩半，只怕這公牛就算有本體，也早已毀滅。

“吼！”

公牛對戰良久，自知不敵。但卻也並不肯放棄，一次次朝著李淳的劍光衝擊，漸漸遍體鱗傷。

“看來他是有求死之意。”

堂堂神祇，被困在石門之上，神智迷糊。簡直是奇恥大辱，縱然執事一個分身，估計也不想再活下去。

李淳再度嘆氣，劍光加快，用力一絞。

嗤！

鮮血四濺，那公牛粉碎。臨死之前對李淳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噗！

從他體內，一道金光泛起，直竄而上，李淳心中一動，揮劍一撈。將那一點金光接住。

——這是這頭公牛神祇分身最後殘存的記憶，想要知道這半闕仙山發生了什麼，這東西大有幫助。

尋常的話，神死則滅，記憶也不會留存，看來倒是這一頭公牛刻意留給他的。

李淳伸手一捏，將那金光往額頭上一敷，閉上雙眼。沉浸到當年的情景之中。

“父神，請喝下這一杯！”

碎片般的畫面，陡然出現在李淳的腦海之中。

一個俊雅的捲髮少年。捧著一個碩大的金盃，送到一位大鬍子的神祇手中，那神祇頭戴皇冠，端坐於天之正位，身邊有無數美貌姬妾相伴，手持雷形權杖。威風凜凜。

“果然是原始神祇。”

李淳點了點頭，他彷彿站在這幻相記憶之外。目光掃過，這彷彿正是半闕仙山情景。只是那時候還是完整的。

群神嬉戲，吃著無盡的美食，喝著美妙的瓊漿，大半人赤身裸體，毫不在意遮掩自己的羞處。

興起之時，神祇交歡，也處處可見。

“這真是沒節操……”

原始神祇，感應於自然，秉自然之氣而生，自然是沒什麼規矩。

這裡，彷彿已經歡愉了幾千年，彷彿要永久的歡愉下去。

只有一個身穿鎧甲的女神，面色嚴肅，跪在那大鬍子主神面前，殷切勸告。

“父神，如今我們的力量已經衰敗，自然之理，不但不如力量、創造、秩序、哲理和死亡，甚至，有可怕的邪惡，都已經凌駕於我們之上……”

“我們不能再這麼沉湎於自己的世界了，否則……必有大禍！”

她的目光，投向天邊一朵烏雲，臉色肅然，彷彿是看到了不祥的徵兆。

“胡說八道！”

那父神哈哈大笑，幹了一碗酒，信手一揮，一道雷電襲出，將她震退。

“五位聖人，我自然不及，但是我們自然之道，是世界的主人，他們會各自創造自己的世界，與我們無關，至於那些邪惡的存在……”

“哈哈哈哈哈！”

他驕傲地揮舞著權杖，“誰能是我的對手！”

縱然是作為神祇，他也已經醉的有些糊塗，傲然吹牛皮。

“這個世界上，就算是其他所有神祇的力量加起來，都不如我！”

他指了指身邊一個面龐狹長如馬臉的神祇，“火神，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