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給他這樣踹,我怎麼也睡不到八點起床。開門的是天旋,一身格子襯衫揉在身上,嘴裡叼著牙刷,一口的泡末。進門,沙發上還有幾個像死魚一樣平攤著的傢伙,看樣子這幾天他們確實累的不行,不然也不會睡了十來個小時居然還是睏意十足。
天旋哐一聲關上門跑去繼續刷牙,沙發上的四個傢伙迷濛地睜了一下眼睛,又繼續閉上。只有一個特別偏好白色衣服褲子的小正太懶懶地伸著手,咂吧咂吧嘴,唸叨著。“天樞……包子……”
眼鏡男天樞把袋子放桌上,拿出一個包子塞在他手裡,小正太無力地收回手開始啃起來。我無語地看著他咀嚼了兩下,艱難地嚥下肚,實在有點擔心他這樣吃包子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因為睡覺吃包子而噎死的人。
天樞拍了拍就近躺著呼呼大睡的傢伙的屁股:“天陽,過去點。”原來一身陽光氣息經常跟桃花眼天旋鬥嘴的孩子叫天陽——只見他哼哼一聲,自動地翻了個身,讓給天樞屁股大一塊地方。
我剛把袋子放在桌上,北斗用毛巾捂著嬌柔的走過來,擦過我的臂膀,在袋子裡掏出一個包子,叼著走進他的臥室,緊接著從臥室裡傳來殺豬般的嚎叫。我張著嘴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不一會,天機那個肌肉大塊頭從門裡倉皇逃出。
這丫敢情是被北斗欺壓成習慣了啊!!不過,這倆人的相處模式好奇怪——虐待受和被虐攻——還是住在一個房間裡的呢!實在讓人遐想呀!
端起我的米粉轉身,天旋正好迎面走來。“哇……小安安,你這是要給我的嗎?我太感動了……”說著張開雙臂迎過來,暗紅格子襯衫張成蝴蝶翅膀,我翻了個白眼捧著米粉從他胳肢窩下鑽過。
身後傳來眼睛男天樞的笑聲:“天旋你個死沒臉皮的。”
“喂,天樞你怎麼可以這樣打擊我弱小的心靈。”天旋也並沒有跟上來糾纏,而是哀怨地走向了玻璃桌。“小安安不理我也就算了,咱倆兄弟一場你也這樣對我!傷心……”聲音裡還假模假樣地帶著哭腔。
緊接著聽見一聲“咚”,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頭一看,天旋正咬著包子跌坐在地板上齜牙咧嘴揉捏屁股。天樞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道:“離我遠點,死沒節操的傢伙,我才跟你沒關係。”
天旋撇頭,哼一聲,一掌拍在黑耳釘男人的屁股上。“天衡,刷牙去!!”
黑耳釘男=天衡,恩恩,我記住了!!天衡迷茫地坐起身子,楞楞地朝天旋看著,看到後者毫毛直豎囁嚅著嘴唇想要起身離開時,天衡才站起來,機械一般地走向浴室。桃花眼裡的緊張驀地一鬆,天旋吁了一口氣,趕緊爬起來替補上天衡的位置,盡情地享用起早餐來。
何宗緒已經醒了,不對,應該是已經醒過了。他現在正靠在椅背上,臉朝天,眼睛緊閉,濃密的睫毛在燈光的照射下灑出一片陰影,臉上如玉脂一般的肌膚看得我都要自嘆不如。我坐上自己的位置,電腦上非月的號已經上線了,站在城裡發呆,不遠處火紅色的袍子靜靜地守護著她。
'附近'非月:早。
組隊,確定。同騎,確定。完後,他才道了聲早。我一邊呼嚕呼嚕吃著米粉,一邊檢視我的任務完成情況。突然手上的筷子被搶走,一個充滿著清香味道的腦袋湊到我眼皮下,跟我一樣呼嚕呼嚕吃下我的米粉。啊啊啊啊啊,何宗緒你也太不講衛生了吧!!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心滿意足地抬頭衝我笑。
見我沒反應,他又呼嚕了兩口,然後把筷子再塞給我,順便抹了一把嘴巴。“唔……真好吃……真香啊……”
天旋在大廳嚎叫:“死南極,你搶小安安的間接吻……”
我正呆楞地挑著米粉,被天旋的吼聲給嚇得手一抖,滿桌上都是濃香的湯汁。何宗緒趕緊拉過紙巾,一邊擦一邊吼:“天旋你胡說什麼!!格老子的你再說一遍,我把你扔樓下餵狗去!!“
天旋安靜了。
等擦完桌子,何宗緒抓過我拿筷子的手。我呆楞地看著他低頭擦拭我的右手,手與手相握的溫度異常灼熱,燒到我的臉都漸漸升溫。“臭小子沒事就亂說話,安安別理他,那傢伙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發了個單音節“呃”,便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何宗緒拍了拍我的頭,我才醒悟過來埋起臉快速地幹掉米粉,而他已經離開位置去拿包子了。看著螢幕上非月土黃色厚實的裙角,想起那如晨星般的星眸篤定地說“你不會的”,我突然下了一個決定,堅持下去,不要放棄。只為,償還他那一刻的信任,這一刻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