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警衛員端來月餅、瓜子、茶水,幾個人圍在桌子旁,邊吃邊聊。
轉眼到了黃昏時分,天色已晚。楊炬碰了碰王樹聲,說:“哎呀,徐總、賀總,我們該回去了,要不天快黑了!”
賀老總把菸斗一磕,笑著說,“小楊,今天是中秋佳節,我們難得一聚,不妨在一塊賞月吧!”賀龍說完,向徐向前作了一個手勢。
“對,小楊,中秋佳節,邊區五穀豐登,前線捷報頻傳,喜事臨門。今晚你就和樹聲在這兒把喜事辦了,不是喜上添喜嗎?”
徐向前會心地說道,但把楊炬驚呆了。她無任何思想準備,急得站起身,跺著雙腳,紅著臉說:“不行,不行,你們看我今天穿的這樣子。”
賀龍接過話來,笑著說:“革命夫妻嘛,沒有那麼多講究,過去許多同志便是在炮火之中結為伉儷的,你們算是趕上好時候了!”
“不,不,我還沒向傅處長打報告呢?”
楊炬急中生智,搬出了傅連璋,想逃過這難堪的局面。
“小楊,你們的傅處長馬上就來,他是你們的大媒人;至於樹聲,我是他的老上級,我可以當半個家。別推!就趁今晚良宵美景,把喜事辦了!”
徐向前笑著說道。
望著兩位德高望重的老總,楊炬俯下了頭,羞答答地預設了。
恰巧,陳賡也過來拜訪兩位老總,看到這個情景,大聲說:“咱們的老革命要當新郎嘍!”
喜訊四處飛揚,很快,許多同志紛紛來向王樹聲和楊炬道喜。
“樹聲,當著大家的面談談你們的戀愛經過吧,你是怎麼把小楊‘挖’到手的?”徐向前開玩笑道。
“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沒想到咱們的老軍長還是有一手啊!”陳賡在一旁幫腔。
眾“怒”之下,二人被逼得無可奈何。楊炬瞥了王樹聲一眼,嘴巴一噘,說:“他呀,真厲害!”
王樹聲毫不示弱,一副大嗓門,憨乎乎地說道:“她呀,真調皮!”
兩人的“交待”令眾人捧腹大笑。在一旁的徐深吉正在為喜聯發愁,聽了他們的對答,不由靈機一動,把腦門一拍,大聲吟出對聯:調皮遇厲害花好見月圓橫批是“革命伴侶”。
大家拍手稱好,邵式平當即揮毫潑墨,把對聯寫了出來,貼在“新房”
上(其實是徐向前讓出的住房)。
花吐夜香,月懸中天。
朗朗皎月,把柔和的光灑滿一地,照著二位新人進入了洞房。
一位戰功卓著的沙場驍將,一位美麗俊秀的白衣天使,終成眷屬。
王樹聲握著楊炬的手,兩人默默地對視著。
窗外,那圓圓的中秋月,正多情地瞧著他們……
第十一章別延安戰中原臨危無懼色1944年。中秋節後不久,延安的山山水水已經是一片深秋的景象。王樹聲一個人坐在窯洞的外面,凝神注視著遠方。太陽越過樹頂斜斜地照過來,使他有一種初春那種乍暖還寒的感覺。一陣山風吹來,他怔了一怔。西北高原的風,這時已是寒意陣陣。王樹聲慢慢扣住風紀扣,把淡灰色的軍裝撣了撣,順手拿起放在旁邊小凳上的一張《解放日報》。報紙他已看過多遍,內容早已嫻熟於胸。特別是一版的那篇社論,他幾乎是詳讀能誦。社論寫道:……現在,我軍各個戰場已經部分或全部地由內線轉入外線開始反攻了。可以說,現在中華民族解放大業的決定性時刻即將來到,人民軍隊的全面勝利已指日可待。然而,已陷入窮途末路的日本侵略者,困獸猶鬥,意圖作最後之掙扎。為了挽救其在太平洋戰爭的失利,窮兇極惡的日本帝國主義又在河南發動了打通大陸交通線的作戰,陷中原人民於水火之中。
但是國民政府駐河南之湯恩伯部,卻置中原父老於不顧,屈從於日本鐵蹄之淫威,軍無鬥志,不戰而退,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中原,自古為南北交通要衝,兵家必爭之地。一旦戰爭發生,便兵連禍結,首當其衝。自國民政府統治始,河南大地更是天災人禍,民不聊生,山河盡皆破碎,人民徒遭磨難。
……
看著,看著,王樹聲便看不去了。淚水盈滿了眼眶,思潮滾滾。
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幅“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景象。那燒燬的房屋,那夷為平地的村莊,那拖兒帶女、流離失所的父老鄉親,依稀可見。
中原,那肥沃的原野,那秀麗的山川,豈容侵略者肆意踐踏。王樹聲心裡暗暗發誓,這期軍事學校畢業後,馬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