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孃,這些年來,我這做乾兒子的不孝,讓您老人家吃了太多苦,這些錢算是我的賠罪。也算盡做乾兒子的一點心意吧!”
乾孃執意不要,把錢還給王樹聲說:“乾孃知道你的心意。乾孃挺得住,這錢你自己省著用,好狠狠打反動派。”
“乾孃,國伢只有這點表示,不然,國伢說什麼心也不忍。”王樹聲說著,就要給老幹娘跪下。警衛員見狀,也忙勸乾孃:“大娘,您就收了首長的這心意吧。”
乾孃也實在扭不過這強性子的王樹聲。她接過了銀洋,說:“國伢,娘為你感到自豪!”
“乾孃,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我就先告辭了。”
乾孃摸摸王樹聲的額頭:“國伢,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鄉親們還都盼著再見你哩!”
王樹聲點點頭,起身告辭了。
大別山的窮苦大眾盼星星,盼月亮,做夢都在翹望的共產黨,真的盼到了。
炮火隆隆,槍聲不斷。
王樹聲和戰士們又開始了轉磨磨式的游擊戰。這可是磨性子的事情。戰士們有的打慣了硬拼硬殺的大戰鬥,對這樣和敵人東躲躲,西藏藏,處處感到彆扭,覺得心裡窩火、憋氣。
尤其是郭天民,王樹聲的助手,鄂豫軍區的副司令員。王樹聲每每看到他,眼前就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影子——當年的“活張飛”劉昌義。
王樹聲也常想:真是巧扳眼,自己總跟這樣的猛員打將結下不解之緣。
走了個“活張飛”劉昌義,又來了個打將“活李逵”郭天民。
王樹聲打心眼裡喜歡這樣的英雄,但度過了二十多年的革命生涯,他更知道應該如何保護這樣“猛勇”威將。
每次,和敵人磨煩了,郭天民就氣得揮晃大拳,哇哇大叫:“這幫狗雜種,我非把你們打個落花流水不可!”
看到這位“活李逵”火了,王樹聲總是不緊不慢地深入誘導:“夥計,你以為大傢伙都願意這麼憋氣呀!想當年,我也隨徐老總到這裡,打過好多痛快的大仗,頭破血流也沒少過。可想想現在,敵人就巴不得我們去跟他們拼命,吃虧的可是咱們呀。”
“我就是心裡窩火!”郭天民還是氣呼呼的歪著腦袋。
“咱們現在是上什麼山,唱什麼歌。現在革命需要咱們忍,咱們就要忍。
再說,咱們得要儲存實力,要看紅旗插遍大別山呀。放心,會有你出氣的日子。“
王樹聲一方面穩定戰士們的情緒,一方面也加緊對戰爭的研究。夜裡,常看見一盞微弱的燈光在夜色中閃動。
王樹聲不再是紅軍時代的那個“愣頭小子”了,他老成,穩重多了。現在他不僅親自觀察地形,晚上還要對照地圖,精心分析敵情,向組織起草電報或報告。他字字句句仔細斟酌,一絲也不怠慢。飯後,睡前,他常捧著毛澤東的著作,仔細研讀。時間一長,王樹聲眼也熬紅了,人也瘦了。
警衛員們見狀,常勸道:“首長,您得保重身體才是,咱們幹革命還得靠你領導哇!”
王樹聲卻總是笑道:“我沒事,與你們小夥子差不多!眼前形勢這麼逼人,不學不行。咱們現在面臨的是嶄新的難題,套模式、搬經驗可不管用,土地革命,我是個‘矇頭生’,吃了好多虧呀,所以現在趕緊加班加點,能補多少就補多少。”
王樹聲不僅自己爭分奪秒地補課,他還規定,戰士們也要自己抓緊學習,尤其對警衛員;他更是嚴格要求:“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天必須識會至少五六個新字,我會隨時考問的。”
警衛員們傳達口令或命令時,他一定要他們重複一遍給他聽,說對了,他才放心讓他們去。
對參謀人員,王樹聲要求更嚴,標準更高。對此,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參謀,參謀,運籌帷幕,就是全軍的大腦。腦子混亂了,還怎麼指揮手、腳的行動呢?差之分毫,謬之千里,你們可不能犯錯誤,否則戰士們拿多少鮮血和生命去換回呀!”
就在王樹聲的嚴格訓練、規劃整頓下,全軍紀律嚴明、作風過硬,一派欣欣向榮景象。
1947年11月,鄂豫軍區成立。以後,王樹聲率領手下的五個軍分割槽的廣大指戰員,在大別山這塊戰略基地上大展宏圖。
王樹聲配合主力部隊,按照劉、鄧首長的部署,先立穩腳跟,打好基礎。
隨後,他率部粉碎了敵人三十萬“大軍”的重點清剿;擊潰敵軍據點,扶植建立地方各級政權,籌辦當地民兵武裝;領導群眾,暗地裡進行土地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