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有的連槍都沒有摸著的新兵蛋子倒是挺聽話的。他們一個個背上插著大刀,手裡拿著鐵鍬,跟在鐵蛋的後面,聽他指點。鐵蛋每走到一個有獵物活動蹤跡的地方,就叫幾個人停了下來,每四個人一組,在附近地方挖上兩個坑,一早上的功夫,他就在八個地方派了人手了。鐵蛋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狗兒山,這可真是個好地方啊,沒有天敵,食物又豐富,到處都是野豬的蹤跡,時不時的還可以看見兔子啊什麼的。真是的,守著這麼一個寶山,竟然還會餓肚子,真難以想象,要是咱村子附近有這麼多的東西,咱可以活得挺舒服的了。
剩下的兩個組,鐵蛋叫他們砍了一大堆的竹子,還砍了一大堆的長藤條,那東西,可堅韌了,正好派上用場。回家的路上,順路回到了昨天挖陷阱的地方,在另一個坑裡,又撈到了一隻野豬,狗兒山上的野豬,真是傻得可愛啊。
回到營地的時候,大部分挖坑的小組也回來了,看到了這隻個頭跟昨天的那一隻差不多大的野豬,眾人看鐵蛋的眼神也有點兒不一樣了。連長不停地誇陳三河,媽的,撈回來一個好寶貝了。回來的時候,連長另派出去的二十個找食物的人也回來了,揹回來了大量的野菜。春天的狗兒山,野果子沒有,野菜多的是,雖說比南瓜粥還要難吃得多,可是起碼可以填飽肚子了,而且,用野菜煮野豬,味道也是挺不錯的。
這回連長學乖了,畢竟被餓怕了,他叫老王頭把野豬砍了,只用一半煮野菜,剩下的一半,用鹽醃了起來,藏在附近的山洞裡。雖說野豬肉少了一點兒,可是油水還是夠的,比以前的好多了,大夥兒吃得還是挺高興的。
吃完了後,鐵蛋叫了大刀隊的一些人,用匕首和大刀,削了竹子和藤條,做成了幾十把簡陋的弓來。既然不能用槍打獵物,而那些兔子什麼的又跑得挺快的,野雞也不能拿木棍去打啊,用這弓,最好了。鐵蛋剛才就發現了,那些野雞,傻乎乎的,見人也不躲,可是你要去捉它們,沒那麼容易,人家長著翅膀呢。聽說東北地區,棒打山雞的,可咱狗兒山,山雞的翅膀還是可以發揮作用的啊。
一眨眼十幾天過去了,這一段時間裡,鐵蛋活得可滋潤了。他天天帶著一班人,到處挖坑下套的,撈著了不少的東西,現在,狗兒山上的八路軍們,都叫這小子是後勤部長了,見了他,嘴巴都笑得裂開了。就連那個炊事班的老王頭,見了他也是笑眯眯的,他的專用的山洞裡,已經儲藏了上千斤的醃肉了,有野豬,有山羊,還有一些兔子。山雞倒是沒有,那東西,味道特鮮,特別受歡迎,一弄到手,就被戰士們給宰了吃了。而且,隨著天氣的轉熱,山上的東西也多了起來,山藥啊什麼的,隨隨便便都可以挖到,最最難過的冬天,總算是徹底過去了。戰士們的臉上,也漸漸地不見了菜色,野豬肉把他們的臉都浸紅光了起來,渾身上下都是勁,訓練起來也喊得更大聲了。不過,說起訓練,還是鐵蛋的一個心病。現在的他,雖說仍然是大頭兵一個,可是天天帶著人到處打獵的,也算是有了一點兒官樣了,起碼鐵蛋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可是,自己也算是一方人物了,卻天天仍然要拿著木棍訓練,難堪死了。想不參加訓練的話,陳三河的臉就拉得老長的,一看到那張臭臉,鐵蛋也不得不提起精神,裝腔作勢地在場上喊幾聲得了。小虎在山上過得也挺舒服的,它現在改換門庭了,天天跟著老王頭混,眾人吃剩下的那麼多肉骨頭,全歸它了。
這一天早上,正睡得迷糊的鐵蛋的屁股上又捱了幾腳。他勉勉強強地睜開了眼睛,正看到陳三河的那恨鐵不成鋼的要殺人的目光。鐵蛋嘆了一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爬了起來,跑到營地外的小河邊,捧起幾口水來,隨便喝了幾下,順便當成瀨口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提著那根木棍,跑到營地邊的那塊空地上,正要擺開架勢,裝幾下樣子,正好看到一個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走了過來。
沒錯,就是那個城裡的野味店的老闆,那個整天對著小鬼子一臉諂笑,點頭哈腰的野味店的張老闆。他正笑呵呵地跟連長和指導員打招呼,連長和指導員握著他的手,可親熱了。就連林金枝等幾個排長,也圍著他,又笑又跳的,那個木金枝,更是把手伸進了張老闆的口袋裡,從裡面掏出了幾包香菸來,不管不顧地抽了起來;“老張頭,媽的,你有一個月沒來了吧,再不來,我們幾個煙鬼,可就得跑鬼子那兒搶煙去了。”
“去去去,林排長,我一個月沒來,一來你就掏我的口袋,眼裡就盯著我的那幾包煙,你也真夠朋友的啊,你他媽的也不想一想,我到這兒一趟容易麼。”張老闆一邊任由幾個老煙鬼掏口袋,一邊樂呵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