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活的二十幾個新兵蛋子都在啊。他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眼睛睜得大大的,眨都不眨一下地瞪著廚房的大門,那樣子,比準備見皇帝還要莊重得多了,嘴邊流的口水,差點兒都要落到手裡端著的木碗上了。
鐵蛋幸災樂禍,擺出了小組長的樣子,故作嚴肅地說到:“同志們,雖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是你們也不能這樣象個餓死鬼一樣的佔位子啊,咱們應該尊重老戰士,應該把先打飯的權利讓給老戰士們。”
話還沒有說完,木碗就如炮彈一樣雨點般準確地落在鐵蛋的頭上,混亂之中,也不知道那個膽大的,竟然還朝著鐵蛋的屁股狠狠地來上一腳:“媽的,昨天是你叫我們幹活,害得我們累得都沒有吃晚飯,現在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踢死你個臭鐵蛋。”聽聲音,好象是那個一向多嘴的大嘴,鐵蛋抱著腦袋,心裡想著,什麼時候得給大嘴上上課了,別老是這樣沒大沒小的,把個小組長不當組長了。
聽到了嬉鬧聲的老王頭跑出了廚房,疼心疾首到:“你們這些敗家子,要胡鬧,也不能拿木碗去胡鬧啊,連隊的木碗已經不多了,再這樣下去,你們得用手捧著飯吃了。”說完,又搖了搖頭:“今天連長開恩,午飯管夠,讓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好好地吃一頓,別再胡鬧了,要不然,我就慢慢地煮,餓死你們這些小兔崽子。”
對於老王頭的赤裸裸的威脅,一班愣頭青們沒有一個敢不聽的。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撿起了木碗,排好了隊,眼巴巴地看著廚房的門口。老戰士們也聞香趕來了,一看到這架勢,苦笑著搖了搖頭,排後面去了。連長和指導員是最後一個到場的,連長的心情挺好的,關鍵是,現在,他專用的房間終於再次屬於他了,看著一個個餓得東倒西歪的愣頭青,高興得直笑,媽的,才餓了這麼一會兒,就成這樣了,去年的冬天,我們全連的人,整整四天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啊。
今天的飯特別的多,看樣子老王頭他們是料到了這種情況,多加了幾斤米。鐵蛋弄到的一碗米飯,可是比平時稠得多了,筷子插上面都倒不下來,再加上兩塊醃得香香的、燉得爛爛的肉,神仙都沒有這樣的好日子啊。
正吃得高興,出去巡邏的人回來了,帶來了一個人,鐵蛋一看,又是野味店的老闆老張頭,看他走得氣喘吁吁、滿臉焦急的樣子,鐵蛋就知道,又有事情幹了。那個老張頭顯然走了不少的路了,滿身的泥土不算,腳下的鞋都不見了一隻了,路過炊事班的時候,禁不住瞄了裝飯的那個大木桶一眼,可是腳步一點兒也沒有停,直接走到連長和指導員那裡去了。一看那樣子,連長和指導員立馬也嚴肅了起來,一邊叫老王頭弄一些飯來,一邊拉著老張頭回房間裡去了。
還沒有坐定,老張頭就迫不及待地把情報說了出來:“出大事了,鬼子這一回急了,準備用兩個中隊的兵力來狗兒山找你們的麻煩,時間還沒有確定下來,估計要七八天之後才會進山的,媽的,這可是鬼子一次性動用最多的兵力了。”
連長的臉也變得沉重了起來:“看樣子,這回用兜圈子的方法來對付鬼子是不行的了,他們動用了兩個中隊七八百人的兵力,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估計要在狗兒山裡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搜我們呢,我們就這些兵力,也太難打了啊。”
指導員轉過頭來問老張頭:“訊息確切嗎?”
老張頭點了點頭:“訊息確切。偽軍的翻譯官兼副營長昨天中午帶了幾個連長,特意請幾個鬼子的中隊長、小隊長到我那兒喝酒,並且故意把他們灌得大醉,這些訊息是從鬼子的嘴裡說出來的,應該沒錯。鬼子說了,他們這一次,每個士兵帶足了七天的口糧,以及足夠多的彈藥,就算不把八路軍全部消滅,也得把我們趕出狗兒山。還有,幾個月之內,縣城裡的鬼子兵將大規模擴編,可能達到一個整編聯隊的規模,與兩百里外的那個聯隊互相呼應,一前一後把這個交通要道卡住。只是,兩個聯隊之間,隔了一座狗兒山,我們現在,已經成為了鬼子必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了。我得到了訊息後,連夜趕來,希望同志們早點兒做準備,鬼子這回,可是動大火了啊。”
連長想了想,說到:“老張頭,人是鐵,飯是鋼,多大的事情,也得吃完了飯再說。你先吃點兒東西吧,我叫人打點兒野味給你,帶回去掩鬼子的耳目。”
送走了老張頭之後,連長和指導員陷入了沉思。這回可是兩個中隊的鬼子啊,想打埋伏,八路的牙口沒有那麼硬,啃不動的。可是想要他們乖乖地退出狗兒山,門都沒有。
指導員想了想,說到:“老李啊,狗兒山的地盤大著呢,鬼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