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一下他的苦衷。沒想到,他連訴苦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上邢臺。
西北侯最恨的就 這些沒骨頭的讀書人,濃眉一豎,“哦?那是不是該給你封官加爵啊?拿著朝廷的俸,你就做該做的事!一城太守棄城而逃,你也坐的出來!怎麼還不斬首?!”
西北侯覺得自己此刻沒有出口成髒已經很有涵養了,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本身就犯了大罪。還有臉說著就冤枉。
“稟侯爺,還有半刻鐘才到三刻!”監斬官畢恭畢敬的對西北侯說,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先比馬尚濤死,西北侯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監斬官在回西北侯話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白彩笑,“西北侯果然是名不虛傳呢。該上場了吧?”
說曹操曹操到,西北侯正煩躁著,就見一中年婦人挎著籃子自人群中來。
“你是何人?”西北侯問。
中年婦人眼帶悲傷的望了馬尚濤一眼,恭恭敬敬的給西北侯下跪行禮,“民婦劉氏。乃是犯官馬尚濤休棄之妻。”
西北侯:“我只知馬尚濤之妻是鄭氏。”心理更加的不耐煩,這軟骨頭太守到底有幾個妻子啊。
劉氏平靜答道:“民婦是馬尚濤原配。當年他為娶鄭氏女,故意用計害民婦身敗名裂從而將民婦休棄。”
西北侯問:“什麼計?”
劉氏抬頭,面上不帶一絲悲苦之色,“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蠻族來犯,桐城被洗劫一空。那時馬尚濤只是普通主簿一名,為娶鄭氏女。他硬是汙衊民婦被蠻人壞了名節。將民婦跟民婦九歲大的孩子逐出家門。”
“那你應恨他才對?”
劉氏道:“一碼歸一碼,畢竟,一夜夫妻百夜恩。民婦跟他做了差不多十年的夫妻,怎麼也得來送他最後一程啊。不過,民婦也是最近得知,馬尚濤娶的鄭氏女是鄭家的女兒。”
西北侯面有動容,大手一揮,“行了,你們倆說句話吧,你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剛烈女子!”有這麼陰損的前夫,劉氏不僅沒有來踩上一腳趁機看熱鬧,還來送他最後一程,真是好女子啊。西北侯心裡很是欽佩。
底下民主聽聞劉氏這番話,都大聲議論了來了。
“我也是最近才知馬尚濤娶的是鄭家的女兒!”
“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難怪啊難怪!”
……
劉氏將蓋在小竹籃上的青布掀開,裡面裝了一碗煮的爛熟的豬肉撒了幾粒鹽,還有一碗白米粥。
“當初貧賤時,一碗白粥,一塊豬肉就夠我們一家好樂的了。”憶及往事,饒是剛烈如劉氏也落了幾滴淚。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也不怨你,大不了你跟我和離就是,如此陰毒的法子害我,你愧也不愧。”劉氏一面說著一面給馬尚濤喂她煮的白粥吃。
馬尚濤吃了幾口,眼淚並著鼻涕嘩嘩的落在碗裡。劉氏只當沒看見,繼續餵了幾口,又喂他吃煮的豬肉。
“來世、來世……”馬尚濤嗚咽著,一面拼命嚼著豬肉一面大喊。
劉氏給西北侯行了一禮,收拾碗筷就要離開,聞言,一頓,回頭深深望了馬尚濤一眼,“來世還是別見了。你害我一輩子還不夠?”
“來世,我做女人,你做男人!我還你!”馬尚濤大哭,劉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午時三刻,馬尚濤血濺邢臺。眾人無不交口稱讚。同時,也有不少人讚歎劉氏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不少人認識劉氏,她雖被馬尚濤壞了名聲,卻也沒有離開桐城。靠著給人洗衣過活,一人拉扯大了孩子。
桐城也就這麼大,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沒幾刻就傳遍了。
也有人感嘆紅顏易老,當初劉氏也是個富戶家的小姐,想娶她的男子也不在少數,卻偏偏嫁了馬尚濤這個貧苦書生。沒過幾天好日子不說,名聲硬是給敗壞的徹底。
還有人說,馬尚濤斬了,鄭家還遠嗎?
如果說馬尚濤是為人所不齒的父母官,那鄭家絕對是害群之馬。只要鄭家在,桐城想過天安生日子,不容易啊。
不是沒有人想進京告鄭家御狀,結果如何?還沒走出百里,就死在了路上。加之,鄭家老家主的二弟時任兵部尚書,鄭家就更加不易撼動。
“你是怎麼想出這麼一出的?”裴臻低頭啜了口熱茶,笑著問道。
白彩一身深藍窄袖常服,懶懶的倚在紅木靠背椅上,聞言,道:“一味的打殺也不是事兒。如果,你想貼近民心的話還要收攏民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