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個人跡稀少的路段停了下來。看著白彩的兩個大包袱,眼中有些不滿,但又不好發作,只好問道:“四姑娘,你這是買的什麼?”
白彩見白不棄面色欠佳,也沒有多想,就跟他說:“棉布跟麻布。冬天要來了,怎麼著也得給你們置辦身新衣裳啊。”
白不棄道:“我們有冬天穿的衣服的。”
“有棉襖嗎?”白彩問道。
白不棄喉頭一哽,據他所知,他們那些厚實的斗篷還有披風什麼的,都在離京之前被沒收了。沒辦法,那不是鶴氅就是鑲了狐狸毛的披風值錢的很。不足以體現尚書大人體驗民間疾苦的忠心。
“哎哎,我就知道了,你們那幾件小衣裳夠幹嘛?”白彩託著下巴斜睨了白不棄一眼。“大冬天的,怎麼著都得做好準備啊。”
“去趟鐵匠鋪吧。”白彩拍拍手,對白不棄道。
兩人去了鐵匠鋪,白不棄告訴白彩他想打幾件農具和修補房子的工具。
正值午後,一身腱子肉的鐵匠正赤著膀子,揮汗如雨的揮著鐵錘,夥計見有人來,趕忙迎了上來。
鐵匠落下最後一錘,拿著汗巾子抹了把臉,就衝正等著的白彩和白不棄走來。
白彩先講了一下打幾件農具和修補房子用的工具。用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鐵匠。
鐵匠瞄了眼紙上的圖形,他沒見到過這樣的東西。就問:“姑娘,這是什麼?”
白彩笑:“你就按圖上給我打出來就行。只不過是一個小鍋子跟炭爐連在一起而已。我人懶,就想出了這麼個主意,還望老闆保密啊。”在後世,這叫暖鍋。
鐵匠點點頭,客人的事情自是要保密。接著,鐵匠又仔細的看了一遍白彩給的圖紙,上面的圖案畫的大而清晰。白彩又將注意的地方給他講了一遍。
鐵匠朗聲道:“只是看著麻煩而已,姑娘,三天後,你來取就行!”
白彩先付了一半的定金,花了十兩銀子,就跟白不棄離開了鐵匠鋪。路過肉攤,白彩割了一斤豬肉又要了一斤豬大骨。豬肉三十文錢一斤,不帶肉的豬大骨才五文錢一斤。這差別啊。
白不棄問白彩,“四姑娘,你要打的是什麼?恕不棄愚鈍,那東西真是沒見過。”
白彩縱身躍上馬車,扶著馬車車框,探出半個身子,淡淡道:“分開你就認識了,爐子加鍋子,我也是偶然想起來。看運氣吧。”
她並不想說太多。倦倦的靠在一邊閉上眼睛,長而捲翹的濃密睫毛微微顫抖著。瓷白的小臉,淡粉色的菱形薄唇,絕美的容貌,鴉翅一樣的烏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
白彩累極了,即使前世去執行九死一生的暗殺任務她都沒有感覺到這麼累過。
有什麼是她可以依靠的呢?
不!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能信任的也只有自己而已。在這個陌生卻又熟悉的時代。
白彩微笑著,幽幽的睜開眼睛,冷靜而殘忍。
風吹開窗簾的一角,白彩順著那一角朝窗外看去。
這大胤朝邊塞的風俗人情跟帝都果真是大不相同啊。
屈膝坐在車上,白彩託著下巴,想,還好有她,要不然白不棄他們就得喝西北風了。
正午街上人很多,馬車也得慢慢的走著。
白彩打了個呵欠,冷眼看著從自己眼前晃過的或是粗布麻衣或是綾羅錦緞的各式人物。
“很有趣呢。”白彩在心裡說道。
正午的陽光穿過車簾透了過來,白彩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咪,收斂了利爪,只為享受這短暫的安靜時光。
“山雨欲來啊。”白彩暱呢著,似是自言自語。
挺有意思,越亂越好。白彩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不過,對於老百姓可就沒什麼好處了。皇帝陛下不是傻瓜,殺雞取卵的事情他是不會幹的。
自由嘛,果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其實這樣也挺好。白彩纖細的食指在馬車車板上有一道沒一道的划著,眼眸中盡是狠厲果決。周身散發著孤狼一樣的氣息。
“**!”白彩暗罵,只是一瞬,她神明便恢復了清朗。
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臉頰,白彩深深的呼了口氣。這算什麼啊,怎麼剛剛恢復了絕殺模式呢。這可不好啊,嚇著人就遭了。
“四姑娘。”白不棄一面駕著車一面喚了句。
白彩輕笑著探出半個身子,使勁捶了一下白不棄的肩膀,說:“看嘛啊,讓我眯一會兒成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