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出身農村的、家裡的長子。畢業於東京的第一流的大學,被當地人稱之為優秀人才的他們,由於是家中的長子,必須回到父母身邊。“說是不會讓幹農活,這種話誰相信呢。”多惠子嘆息道。“憑恭子的個性,公公、婆婆拿著鐮刀下地,她會裝作沒看見嗎?我呀,堅決不讓這孩子去動土。”經歷了這些事情時,恭子已經二十五歲了。純男的妹妹又打來了電話。“那個什麼,姐姐,名聲很壞啊。”姐姐指的是多惠子。“說是那家人大概要嫁到皇宮去吧。不要長子,不要出身農村的,而且要畢業於一流的大學,儀表堂堂的男子,在這農村,有幾個這樣的人?”在純男的想象中,在這個狹小的農村,恭子的照片和簡歷大概已在同一個地方輪迴了好幾次了吧。“說了恭子很多的不是,怪可憐的。但恭子也不對呀。婚姻大事應該要有果斷的勇氣,但她卻一點也沒有。”在純男看來,恭子是缺乏果斷力的,這個病症的原因在於她缺乏對男性的瞭解。如果是一個認識幾個男性的女人,她會很快做出回答。由於她瞭解他們,所以,對於這種水平的問題,她會很快做出決定,早點得到合格的分數。
時光流逝。發生了純男一家至今都不想再回味的令人屈辱的事情。恭子二十七歲時,開始出現了被男方拒絕的情況。
與此同時,誰都清楚男人的素質也特別得差。
剛開始有再婚的男人提親時,多惠子不由得抬高了嗓門。第二次,有人問:帶孩子的也行嗎?此時,多惠子什麼也不說了。
恭子三十歲時,在別人的勸導下還去了東京的婚姻介紹所,但母女倆是戰戰兢兢地回來了。多惠子被那漫天的要價驚呆了,恭子也被那位說話毫不客氣的、擔任顧問的中年婦女弄得大傷元氣。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發生了許多的事。
附近鎮子裡的一位資本家的兒子對恭子十分中意,曾經要訂婚了。正當對此深表懷疑的多惠子讓信用調查所出面進行調查之時,十分介意兒子與比他年長的女人交往的那位公子父母,考慮到兒子的將來,表示堅決反對。
恭子三十四歲時,認識了就職於國立大學的一位副教授,交往了一段時間。這次,雙方都沒有什麼異議了,純男夫婦也為這最後的機會喜出望外。但就在要送彩禮之前,恭子卻說討厭。雖然只有四十一歲,但白頭髮太多了,看見那粗短的指頭,就直想吐。跟多惠子哭訴說這是最後一次啦。純男也覺得這真的是該結束了。
此後也有過幾次提親,但多數是被對方拒絕的。對有話想說和關係非常密切的朋友,純男總是懇求他們直截了當地說出來。“還是姑娘的年齡問題。”“哎呀,不是這個吧……”對方遲疑了。“我聽人家說是恭子小姐一點魅力也沒有。在我看來,倒是如今少有的小姐啊,但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不同囉。”拿著聽筒的手因氣憤而顫抖起來。所謂的魅力,到底是什麼呢?在父母身邊長大、清白、認真的姑娘,雖然有時也不乏調皮搗蛋,那是理所當然的,但這根本不能說是沒有魅力。
初夜(6)
得了,純男決定今後父母三人謹慎、平靜地生活吧。所幸的是,作為退休後的白領,生活還是可以過得相對富足的。幾幢出租的房屋、每月停車場的收入已是一筆不小的財源。什麼時候把停車場拆了建一座公寓。這樣的話,即使他們夫妻死了之後,恭子的生活也不會成問題的。
正當他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多惠子身上發現了癌細胞。可以想象得到的事情是,恭子每天都如同獻身一般看守在病床前。最後的那半年,她住進了醫院,為癌症晚期痛苦不堪的母親堅持按摩。“也許我是幸福的……”純男至今還清晰地記得,恭子徹夜坐在椅子上道出那肺腑之言時的樣子。“通常,出嫁的女兒很難守候在父母的病床前吧。但我卻能一直看守到最後,所以我是幸福的。”純男為將伺候母親到最後視為幸福的女兒難過,他默默地流出了眼淚。此時,可以說身穿喪服的恭子把與老姑娘身份相稱的莊重與悲劇性完美地集於一身了。
在衣櫥前,恭子在往手提包裡塞著什麼,把要帶去醫院的東西稍微作了些分類,然後分別整整齊齊地打進包袱。“爸爸,說了好幾次,真是抱歉。明天,陽子來了以後,讓她先看看廚房裡留的字條。好多事情都寫在那兒了。”陽子是恭子住院期間過來幫忙的一個遠方親戚的女兒。“哦,還有,最後要跟爸爸說的是一定要關好煤氣的閥門……”恭子像點名一樣,抬起了一隻手。透過白色針織的襯衫,可以看見晃動的胸部。女兒身體很廋,唯有胸部像是借來的一樣很豐滿,這一點純男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