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別人好奇心強。”留美想。“比方說,即使是壞事,但我如果想知道個究竟,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一個女人說。不打算與別的男人交往了,但是又經不住誘惑,當然,我也有自己的實際情況。過了三十歲,丈夫也完全不把我當女人看待。生兒育女又告一段落。於是,在恍恍惚惚之中,對方當然趁虛而入啦。
明白,明白,另一個女人也說。不知不覺中就劃了一個句號。突然回過神來時,這個句號又是如此的悽慘悲涼,很快又進入了另一個、全然不同的段落,那也是丈夫全然不知的段落喲……。到底是喜歡抽象說法的女人,但大概的意思留美是能理解的。
今天回想起來,與浩二的相識,似乎也恰好是留美生活中的一個章節告一段落時的句號。
獨身女繪里如願以償地進入了私立中學。小學時,曾參加了幾所私立學校的考試,但全都沒有合格。這次,孩子和家長都非常得高興。在婆婆面前,終於有面子了。因為婆婆總厭惡地說:“醫生的女兒,會進區立學校?”
留美和丈夫降幸是在學生時代認識的。讀短期大學時,留美就想方設法地參加醫學院的舞會。因為那兒有公立醫科大學最優秀的學生降幸。在讀短期大學的時候,圈內的朋友也經常去很多地方,但最後結婚的只有留美一個人。在女朋友中也有人說壞話,但留美都裝作沒有聽見。
僅從經濟方面來看,結婚是不行的。只有愛情是無法將婚姻持續下去的。但留美卻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很巧妙、出色地平衡好了這幾方面的關係。第一次的體驗,就如同前幾次的戀愛一樣,她已經歷了無數次對婚姻的模擬實驗,所以,她和降幸的生活非常和諧。
但是,婆婆卻比想象中的厲害多了。降幸原來是東京近郊一個小藥店老闆的兒子。對藥劑師家的醫生的憧憬與自卑,是源於自己跟白領階層無法相比的那種可怕的想法。於是,全家同心協力,全力以赴地為長子能當上醫生而拼命努力。這可真是不同尋常。從婆婆那兒聽說,降幸好像曾認真考慮過和誰家的小姐結婚的事。對於畢業於短期大學、普普通通的留美來說,這話實在讓她感覺不舒服。
最讓她生氣的是,對自己女兒的教育也指手劃腳。“從我家的血統來看,沒有腦子笨的人。”這話如同詛咒一般無數次地叨唸時,她的心一下子緊縮了。
口信(3)
繪里中學考試又一次失敗後,這詛咒就更多了,當然這只是低聲地嘟噥。對於在學習上絕對不積極、主動的女兒,半規勸半威脅地將她送進了私塾。考試期間還請了家庭教師。婆婆儼然是窮人家的女兒嫁給顯貴人家一樣,根本不知道在大學附屬醫院工作的醫生,一個月到底有多少薪水?為了籌措私塾和家庭教師的費用,留美在最後一年當中幾乎沒有買衣服,而且幾乎放棄了所有興趣小組的活動。
精神方面和經濟方面猶如持續不斷地、無盡頭的走鋼絲。因此,入學考試的合格,給留美帶來的以其說是高興還不如說是放心。入學典禮那天,身穿私立學校校服的繪里及其父母三人,在酒店的攝影室拍完紀念照回到家後,留美就發燒了。頑固的惡性感冒持續了幾天,幾乎要住醫院了。
那時可真要命。渾身發冷、咳嗽使她無法做家務。連自己的母親也跑來了。直至黃金週開始,惡性感冒終於徹底治好了。留美去了趟美容院。如果說是遭了厄運,是不是有些誇大了。於是讓人將捲髮一下子剪短了。
預想不到的久病也有好的一面。三個星期,留美瘦了四公斤。“町內太太,下顎的線條很長,變漂亮了。一會兒就把頭髮剪短了呀。”熟悉的美容師的話,在留美聽起來是讚賞的。四月的陽光照射在鏡子正中,折射出妙齡時期過得心滿意足的留美的那副面孔。自己也覺得那肌膚依舊那麼年輕、美麗。僅只是那雙下巴讓人發愁。如今,這裡也好像消失了。
趁美容師離開鏡子的間隙,留美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這時,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也去快活、快活……”這話讓留美自己都吃了一驚。隨即她微微地笑了。自己也真是坦率得可笑。同時,又自信自己想實現的願望就一定能實現。
那天,真的打了一個句號。留美肯定是尋找到了新的階段。
浩二是一家大出版社的編輯。這也適合留美的口味。如果要找情人的話,一定要跟丈夫職業不同,而且只要不是一般的白領就可以。因為留美想象中的就是這樣。雖說是不同的職業,但體力勞動者是絕對不行的。因為留美曾從夥伴那兒聽說,一個有夫之婦和一個沒有職業的年輕男人交往時,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