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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成排,

伯爵、子爵成雙對,

敗家子嗣蜂擁來……“

“真是入木三分,恰如其分!”伯爵冷冰冰地說。

“還有很多呢,不過我用不著羅嗦,讓你厭煩,”上校說,“除了有一行可讀,我念念,其結尾是‘成群結隊的美女’!那可是真的!”

伯爵想,上校的話題不可避免地照例轉到女人身上,在多少有點粗魯地談論了一通城裡的“美女”之後,上校說:

“我剛才到這裡來的時候,看見一個俊俏迷人的姑娘正離開。我問男管家她是誰,他告訴我說那姑娘是你的護士。”

伯爵沒回答,上校帶著毫不掩飾的興趣說:

“得啦,塔爾博特,你這個老狐狸!從什麼時候起你需要一個女護士了?要不,那是否僅是個好聽的名稱?”

“碰巧她真是我的女護士,”伯爵說,“巴特利倒是挺有用,可幹這類事他手腳太重。完全是個偶然的機會,我發現她有包紮繃帶的經驗。連紐厄爾都祝賀她,誇她幹得好。”

“別的她還擅長什麼嗎?”伯克利上校問,話裡不無含沙射影。

伯爵搖了搖頭。

“完全沒那回事。雖然我獲悉她家已經落入艱難的困境,可她畢竟是位貴族小姐。”

“我看她模樣兒很迷人,儘管我只來得及很快瞥她一眼,”上校回味說。

“別碰她,爵爺!”伯爵說得很堅決。

“當然囉——如果她是你的財產,”伯克利上校說,“可我很驚奇。我記得你曾經教訓過我,說你不和你自己的或別人的僕人一起尋歡作樂。”

“那仍然是真的,”伯爵回答說,“而且我肯定不准你和我的僕人搞在一起尋歡作樂!”

“是挑戰嗎?”伯克利上校問,兩眼突然閃出光芒。

“試試看,我不敲掉你的腦袋才怪哩,”伯爵反擊說,“眼下我或許是個瘸子,可你清楚,我也清楚,爵爺,只要打起來,我們可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一旦我恢復健康……”

他停了停,緊接著哈哈大笑。

“對這事我們有點他媽的過分認真了,不過別去招惹吉塞爾達。她從來沒遇見過象你這樣的人,我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伯爵十分清楚,上校無論在哪裡發現了一個漂亮臉蛋,他都不可能按捺得住。

可與此同時,因為他們是那麼要好的老朋友,他知道,或者至少是自認為知道,只要吉塞爾達在他的照料下,她是安全的。

但是伯克利上校玩弄女性實在是臭名昭著,伯爵又難免有些不放心。

事實上直到此刻,他才覺得吉塞爾達有女性魅力,甚至屬於那類一定會被追求的女人,就象上校那樣的獵人追逐一隻狐狸那樣。

此時,他意識到她自有一種文靜的美,因此她的身材儘管瘦弱,卻具有一種不可否認的吸引力,她蒼白的小臉蛋上長的那雙大眼睛非常美麗,與他過去所理解的美迥然不同。

他想,他過去遇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象盛開的玫瑰花,乳房豐滿,富於性感,妖妖嬈嬈,對比起來吉塞爾達各方面恰恰相反。

或許是因為她含而不露,才使得伯爵一直沒把她看作一個值得去勾引或征服的尤物;只是剛才,伯克利上校才把這樣的思想灌入他的腦海。

然而就在這時,伯爵突然發覺自己正以一種與以前完全不同的方式在思念她。

他第一次心裡納悶,不知道在沒有隨從之類的人陪同下讓吉塞爾達獨自一人穿行城市是否正確。

在切爾特南,人們的行為舉止比起在倫敦來要隨便得多,然而即使這樣,他知道象吉塞爾達那樣年紀的姑娘如果上街買東西或到礦泉療養地去喝礦泉水,都應該有人陪同,或派一個專司陪伴的年長婦女,至少也得派一個使女或男僕。

隨後他暗忖,自己這會兒真變得滑稽可笑了。

無論吉塞爾達的先輩是什麼人,——他對此還一無所知——吉塞爾達總歸是個僕人。他付她工錢,就象他付巴特利和林德園——他在牛津郡的鄉間宅第——裡他所僱傭的幾百個僕人那樣。

他很想知道,當他身體恢復得足以返回家園時,吉塞爾達願不願意跟他一起走;然而他用不著去問她就幾乎可以堅信,吉塞爾達是會拒絕的。

他又一次發現,自己對吉塞爾達瞭解得多麼少,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這真叫人灰心。

她家怎麼會弄得這麼窮?又是為什麼閉口不談自己的母親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