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轉過頭,果然見到韓玄飛靠在病房的門楣上,身姿碩長,神情淡淡,溫雅沉靜的臉在醫院的白色燈光裡,有種素白的憔悴。
我莫名覺得心虛,弱弱的喚了一聲,“哥”。
韓玄飛緩步走了過來,到了喬的身邊,他淡淡的說:“喬,麻煩你去叫伊森來,就說可可醒了”。
喬很知趣的退了出去,臨走前又看了我一眼,一副自求多福的樣子。
看起來,喬又被哥訓了。
說來也奇怪,喬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別人越強,他便越硬,是典型的逆境中長大的人,卻獨獨忌憚我哥——明明是那麼溫和的一個人。
等喬走出病房後,哥俯身將我的枕頭墊高,輕描淡寫的問道:“覺得怎麼樣?”
我動了動手臂,炫耀道:“挺好的”。
韓玄飛沒有笑,只是皺皺眉,眉峰簇成的川字,讓我心中莫名的一緊。
他一定很擔心,臉色比病人還難看。
“喬不錯,你消失的三年,他從來沒有埋怨過你,也沒有另外找女友”正在我默然之時,韓玄飛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我抬起頭,有點愕然的望著他。
“如果我沒記錯,你們並沒有分手,對不對?”韓玄飛又說,唇角微微勾起,是一個清淺的笑容。
我目光一黯,沒什麼好氣的問,“你想說什麼?”
“我想為你們訂婚”韓玄飛抬起眸,靜靜的說:“你們在一起五年了,他對你也不錯,肯為你拼命,對你也忠貞……”
“怎麼?想甩包袱嗎?”我冷哼,挑眉望著他:“好像我讀書花費的錢都是老媽的遺產,我又不欠你什麼,你也不是我爸,想讓我走,可以明說!其實我早就想走了,媽媽死的時候我就應該回外公那裡,而不是繼續當你的妹妹!”
“可可!”他打斷我的話,黑幽幽的眸子帶著痛意的看著我:“你在胡說什麼?”
我喉嚨哽了哽,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啊,我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不欠他的,簡直是欠了太多太多!
也許只有一句話是真的,那就是,我不想再當他的妹妹。
一直不想。
“我只是想,或許你也是喜歡喬的,否則當初也不會跟他在一起”韓玄飛的語氣重新變得寧逸,慢條斯理,淡然無驚,“我是你哥,自然算的上半個家長,關心你的親事,是理所當然,你不要多想”
我牢牢的看著他沒有絲毫情緒的臉,永遠的溫潤如玉,永遠的雲淡風清。
然後我轉過身,背對著他,悶悶的說,“喬從來不是我的男朋友”。
“可是你們……”
“發生過關係是不是?”我將臉埋進枕頭裡,低低的說,“當時你和月姐又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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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姐是韓玄飛以前的女伴,我一直不肯承認她是他的女友。
有一天喬送我回家,別墅二樓的燈光開得很足,我抬起頭,透過窗簾看見裡面交纏的人影,黑黑的影,交疊翻騰,那是韓玄飛的臥室。
然後我轉身回到汽車旁邊,敲了敲車窗,俯身問喬,“要不要上來坐坐?”
那是我的第一次,喬很激動,我很淡漠。
我窩在柔軟的床墊裡聽著喬動人的喘息,那張英俊到近乎完美的臉,即使流汗,也有種特別的美感,像陽光下的希臘,帶著沙灘海水的味道。
進入的時候,喬很驚訝,他連聲說著對不起,大概是發現了我的生疏。
“……可是,停不下來了”,我一直記得喬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的隱忍與動情,汗水盈睫,精緻的下巴微微仰著。
然後便是閃電般的疼痛,我抱著他,滑膩的肌膚在我的掌底遊走。
後來與一些女友聊天時,她們說起男人,總結的規律是,床上的男人大多是難看的。
可是喬很美,上帝的寵兒,美得沒有遺角。
照理說,他的樣貌與技巧皆是無可挑剔的,可是那一次的感覺並不好,我一直在顫抖,心底一片冰涼。
喬又要了很多次,很溫柔的吻著我,我也盡力的回應他,欣賞著他矯健無暇的身體。
直到最後,他抱著我去浴室清洗,還未開口,我搶先道:“一直是朋友,是不是?”
法國是一個浪漫的地方,朋友之間的性關係,也只是一件浪漫的事。
他的嘴巴抿緊,良久才側開臉道:“一直是朋友”。
我仰起頭,靠在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