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幸福是什麼樣子,想看看能給一個女人幸福的男人是個什麼樣子。”範紅的眼裡透出平靜的哀傷。
馬小波不禁汗顏,她想不到莊麗給他塑造了這麼一個光輝的形象。但既然已經是範紅心目中的好男人了,多少也得做個樣子給她看看吧,就絞盡腦汁地想出一些大道理來安慰她:“其實結婚第一年不過是個磨合期,兩個人的個性都要經過一個碰撞、適應的過程,如果彼此不能容忍對方,難免出事。”
“是呀,第一年的婚姻,就像一層紙,稍不留神,就會捅破。”範紅黯然神傷。
馬小波不由暗吃一驚,範紅的比喻叫他猛然反省。
“如果不介意,你坐到我身邊來好嗎?”範紅軟弱地望著馬小波。
馬小波又是一驚,猶豫著。
“沒事,我不會告訴小麗的。我也不是要勾引你,我想感受一下好男人的呵護。是不是為難你了?那就算了。”
“不,不。”馬小波咬了咬牙,坐到她身邊去,不自然地把手放在自己膝蓋上。範紅拉起他的手,讓他把自己攬住。馬小波抱著這個柔軟而陌生的身體,心中動盪不安,不由攬緊了她。
範紅把頭靠在馬小波的胸前,喃喃地說:“我是個受過傷的女人,你不要怪我這麼做。我從小麗那裡借你一會兒吧,你能不能給我說點體貼的話?”
馬小波覺得同時抱著兩個人,一個莊麗,一個範紅,幹著很不人道的事,還得編造人道的話,很不得勁。就問:“說,說什麼?”
“說莊麗最愛聽的。”
馬小波突然醒悟到,也許莊麗一直是深愛著自己,也覺得自己對她足夠好的,他們之間的不快,只與個性有關,與感情無關。這使他釋然,彷彿抱著的就是莊麗了,很自然地投入了角色,用臉頰輕輕地蹭著範紅光潔的額頭,溫柔地說:“我愛你。”
“再給我一個理由,一個你愛莊麗但也能愛我的理由。”
馬小波不想說出範紅比莊麗好的話來,他覺得在妻子朋友面前說出讓妻子抬不起頭來的話過於卑鄙了,只好又說出一個大道理:
“一個人是可以愛很多人的,愛情總在不斷地發生,只不過有些走向了婚姻,而更多的還給了時光。就像開滿了花的一棵樹,有的花朵結成了果實,而有些花朵只是在時間中美麗了一會兒而已,但我們不能說他沒有開過,因為我們記住了美麗。所以,我也是愛你的。”
這顯然不是範紅期待的話,但她還是很滿意。她靠在馬小波懷裡閉了一會兒眼睛,抬頭輕輕地吻了吻他的下巴。
第一年的婚姻像層紙(3)
“你說的真好。女人就是用來哄的,而我的前夫卻總是要跟我把道理講個一清二楚。他不知道女人其實不需要懂很多,她只要知道你愛她。我的前夫要像你這樣會哄人,我又怎麼會離開他?”
範紅坐正了身體,端起馬小波為她倒的水,輕輕的呷了一口,嘴唇溼溼地說:“謝謝你,好男人。再嫁人,我一定要找個像你這樣的。”
馬小波由衷地說:“你真的很可愛,也很聰明。”
範紅悽楚一笑,起來告辭。馬小波送她到門口,範紅轉過身又抱住了他。兩個人抱了很久,都感到很熨帖,彼此相挨的身體雖然隔著衣服,血液卻好像流進了對方體內。
範紅終於放開了馬小波,出了門,對換上了一副愉快的表情的馬小波做了個鬼臉,低聲道:“保密啊!”馬小波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範紅“噔噔噔”地下了樓,手裡的坤包揚起老高。馬小波心說:“我敢不保密嗎?!”關上門回來,又躺回床上補他的覺去了。
女人是用來哄的(1)
莊麗下班回到家裡,見馬小波還在床上睡著。她沒心思做飯,索性也躺到床上,睡在最靠邊的地方,離馬小波遠遠的。她一時睡不著,這一天裡,在辦公室、在路上都感到鬱悶,回來看到馬小波,就像找到了烘烤自己的光源,莫名其妙地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睜著眼,突然間想到了死。天還不是很晚,窗外天光是深藍色的,這麼有詩意的時光,她卻只看到黑洞洞深不可測、不可名狀的絕望。她猜想馬小波也許醒著,只是不願搭理她,不由更加氣悶。
馬小波卻說起了夢話,聲音雖然含混,莊麗還是聽清楚了,他嘟嘟囔囔地說:“小麗,你要是跟我離婚,我就炸了你全家。”莊麗嚇了一跳,支起上身來看著這個睡夢中的人的臉,只見那傢伙閉著眼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接著嘟嘟囔囔:“你不就是病了嗎?動手術!我不怕花錢,大不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