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什麼都沒說。”趙師爺笑了笑,又恢復了那副諂媚的樣子道:“官場這潭水很深,沒有絕對的事。”
轟隆隆~
天空中,一道驚雷撕裂了昏暗,為大地帶來瞬間的光明,梁正德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似乎莫名的好了些。
“喂,你們是什麼人?不能進去!”門外響起吵雜的聲音,一行人馬突兀的闖進來,兩名衙役阻攔不住,只能跟著進來。
“你們是什麼人?”梁正德胖胖的臉龐一肅,倒也有幾分官威,不過這點威勢,顯然嚇不到來人。
一行十一人,其中有四個女人,眾星拱月般圍在一個男人身邊,另外六個看樣子應該是下屬的模樣,層次分明的護在五人身側。
梁正德目光一怔,在看到四個女人的瞬間,目光便再也移不開了,只覺得天地萬物此刻都失去了顏色,眼中,腦海中,只剩下這四位絕世佳人的樣貌,肥胖的嘴角處,一串哈喇子不住地往外湧。
“你就是此地的前任知縣,梁正德?”為首的,是一名青年男子,樣貌雖然說不上俊美,卻稜角分明,顧盼間,隱隱生威,那一雙眼睛,彷彿兩顆縮小的太陽,讓人不敢直視,直視淡淡的一瞥,便讓幾乎被眼前美色奪去心智的梁正德生生的打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下官正是梁正德,不知大人是……”梁正德整了整衣冠,他雖然算不上什麼人物,不過久厲官場,也算是閱人無數,雖然對方還未亮明身份,但只是那顧盼之間所表現出來的氣度,便叫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不自覺間,將姿態放的很低。
“好說,七郎。”青年點了點頭,回頭示意了一下。
“是。”卻見從身後走出一名唇紅齒白的少年上來,從懷中取出一份信箋道:“我家主人,就是郭北縣新任知縣,這是吏部公文,請梁大人過目。”
“原來是卓大人。”梁正德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結果公文,隨意的掃了幾眼,皮裡陽秋道:“公文沒錯,但縣衙還有許多事情,我怕卓大人新官上任,不懂得其中的規矩,怕是還要緩上幾日,按照規定,在未接任之前,卓大人是不能住進縣衙的。”
卓傲聞言,目光看向梁正德,點點頭道:“說的有理,大郎。”
“是。”一名看起來頗為穩重的青年自卓傲身後走出,從懷中取出一疊信箋,朗盛年到:“梁正德,於三年前六月上任,上任當月,郭北縣大戶劉天仁因拒不賄賂,梁正德暗中買通劉天仁家僕,將一首反師藏於劉天仁書房之中,將其逮捕下獄,同月,劉天仁抵死不肯認罪,在獄中被屈打致死,事後買通知府,斷其畏罪自殺,並貪墨其兩天百頃,家產若干,合計白銀三萬五千六百兩。”
“同年七月,屠戶張武覬覦書生李懷仁之妻貌美,以五百兩紋銀賄賂……”
聽著楊延平一樁樁一件件的念下去,看著對方手中厚厚一疊紙張,梁正德額頭不知何時被汗水浸溼,看著卓傲,面色發白道:“別唸了!你想怎樣?”
“梁大人這個父母官,當得可當真厲害。”卓傲信步走到梁正德身邊,扭頭看向他道:“立刻收拾好你的東西,別讓我在這郭北縣中再看到你,否則,我敢保證,這些東西,明天會送到皇帝的龍案面前。”
“是……下官這就去辦。”梁正德面色蒼白,猶豫的看了一眼大郎手中的一疊信箋,遲遲不肯離去。
“大郎,將這些送給梁大人,如果梁大人有興趣,我那裡還有很多。”卓傲淡然道。
“不敢,不敢,下官告辭。”梁正德心底一寒,忙不迭的轉身離開,彷彿想要遠遠地離開這個瘟神一般。
“你是趙師爺?”卓傲目光看向一旁臉色同樣有些發白的趙懷,淡淡道。
“是。”趙師爺一個激靈,連忙道:“小的知道該如何做,大人放心,小人立刻消失。”梁正德的那些事情,幾乎每一件都是他一手策劃出來,若卓傲真要追究,那他絕對難逃一死,他也算看出來了,這是位強勢的主,而且背後恐怕也不簡單,否則不可能將這麼多事情在神不知鬼不覺間查的如此詳細。
“不忙。”卓傲擺了擺手,淡然道:“衙門中,現在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趙師爺幫忙,在這些事情弄完之前,我想趙師爺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
“是,小的明白。”趙師爺點頭道。
“下去吧,本官趕路累了,要休息,你帶七郎去衙門交接,今後,七郎就是郭北縣的總班頭,郭北縣所有衙役差官,都受他節制,懂嗎?”卓傲淡然道。
“是。”趙懷連忙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