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謝謝。
藏書閣很大,來來往往的小弟子極多,像她和江星燃這樣的小不點算是異類,甫一出現,便引來不少目光。
……雖然見到她的時候,大家都露出了一丟丟嫌棄的神色。
天道設下禁令,秦蘿沒辦法告訴其他人關於焰獄的線索,要想找到答案,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
既然是劇毒,應該和藥材植物有關,而焰獄消失了好多好多年,一定不會出現在近期的新書裡頭。
藏書閣裡的典籍千門百種、浩如煙海,聽她說想要看一看植物門類的古書,連楚明箏都愣了一下。
在過往時候,秦蘿最討厭的事情便是學習和看書。
不過細細一想,這個舉動也算有跡可循。
古書多有配圖,孩子看書不求記憶理解,覺得有趣就好。
於是江星燃繼續思考他的未來名號,楚明箏隨便拿了本書守在兩人身邊,秦蘿則從書架上取出最厚最舊的那本,小心翻開。
然後呆在原地。
糟糕,失策了。
之前看見小師姐他們身邊飄浮的字跡,她全靠天道標註的拼音進行理解,如今遇上真正的書冊……
雖然旁邊配了圖,可由於記憶混亂,秦蘿一個字都看不懂。
那些歪歪扭扭、長得像蜘蛛絲一樣複雜的東西,是修真界裡的字嗎?
小豆丁信心滿滿地起了。
小豆丁滿臉茫然地枯萎了。
秦蘿剛剛踏入修真界,就遇上了一個轟轟烈烈的開門黑。她看得兩眼發直,還沒想到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在寂靜閣樓裡,忽然聽見一道陌生的嗓音。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線,沙啞低沉,帶著幾分古怪的笑:“能看懂書上的字嗎?秦蘿。”
與天道一樣,這聲音並非在她耳邊響起,而是出現在識海之中。
修真界裡的人都愛這樣講悄悄話,秦蘿順勢抬頭,聽那聲音繼續說:“你過來,到後面來。先轉個身,然後一直往右,一個人就好。”
小師姐和江星燃都在認真讀書,這裡到處是仙門弟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秦蘿不好意思打擾他們,輕手輕腳站起身子。
楚明箏察覺這個動作,見秦蘿朝著書架深處走去,只當她想換本書看——畢竟仙門設有禁制,邪魔歪道一律進不來,無須擔心路遇不測。
古書區人跡罕至,到了深處,更是隻有秦蘿一人。她左顧右盼見不到人影,在心裡低低問:“你在哪兒?”
那聲音似乎在笑,語氣裡多了些迫不及待的興奮:“你踮腳抬頭,右側書架第二本,那就是我。”
右側書架第二本——
一本書?
好神奇!修真界,不愧是你!
秦蘿壓不住心裡的好奇與驚訝,踮起腳尖抬起手臂,被迎面而來的灰塵嗆了一下,當指尖觸碰到封頁,感到寒意刺骨的涼。
眼前是一本漆黑如墨的古書。
它全篇沒有字跡,不僅封面,連裡面的紙張也是黑漆漆一片,看上去十足古怪。
秦蘿拿出一塊手帕,替它擦乾淨身上的灰塵:“你可以講話?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聽見你和那兩個人在說話。”
古書道:“我名[伏魔錄],乃是千年前遺留下來的法寶。奈何當年爆發一場正邪大戰,我與我的主人皆遭重創,被封印了意識——我凝聚天地靈氣,好不容易才在今日醒來,睜眼所見,就是你們幾個的身影。”
它說話文縐縐,秦蘿只聽懂了大概,睜著杏眼認真答:“正邪大戰……你和你主人都好厲害!”
“我主人修為絕世,是當年一等一的高手。”
說起主人,伏魔錄的語氣帶了幾分自豪:“秦蘿姑娘,我們今日相遇也算有緣,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說。”
“當初大戰轟轟烈烈,千百修士共同抵禦那禍世魔頭。我主人身受重傷、不知所蹤,可他有滴心頭血在我這裡,我能隱隱感覺到,他還活著。”
古書書頁輕輕一動:“若是留在藏書閣,我永遠無法與他相見。姑娘能否將我帶在身邊,來日外出歷練,我或許能有機會找到主人的蹤跡。”
它說得認真,語氣是毫不掩飾的懇求,末了加重語氣:“姑娘不必擔心我另有所圖。若我是邪祟之物,早就被關押進了門派禁地;更何況我靈力盡失,向你傳音已是極限,只要找到主人,必然不會繼續纏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