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不會走向你們認為有天會浮上臺面的悲慘結局,這是他當時的想法-好吧他查了PTSD的症狀他大概符合了幾項:逃避與情緒麻木,他記得-但看在上帝的份上,他的恩人兼朋友才死了三週,他覺得自己是有權利低落一陣子的。
所以當Valentine事件結束後幾天,他走進房間,發現前任Galahad西裝筆挺的坐在那些因搬家還沒整理的紙箱上時,他真的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過度思念造成的幻象,總有一天會好的,它必須要好才行。他無視了那個姿態優雅的男人和自己內心狂吼著的靈魂,把接下來幾天的時間用在接送妹妹上下學、拉著媽媽吃她從來就無緣享受的高階下午茶以及裁縫店的工作上。
但回到暌違多日未踏進的新家時,那個男人的影像仍在那裡:同樣的服飾、同樣顏色的領帶、同樣洞察一切的表情。男人深陷在暗紅色的扶手沙發椅上,像倒在Kentucky天空下乾涸發臭的血泊裡,像自私自利活該爆掉的權貴腦袋。
他聽見牢房走廊的腳步迴音、歡樂吵雜的交響曲、刀片刮過地面的聲音。
他十分訝異自己居然還有力氣站得挺直。
「你不是真的。」
Eggsy用盡他所有的力氣說出口。
「我不需要是真的,」Harry Hart的影像平靜的回答,「就足以毀掉你。」
難得一夜好眠的Eggsy Unwin盯著左肩長著新皮的傷口,感受到自己狂亂躁動的心跳。
……
1。護刃行動:以色列在去年七月對巴勒斯坦展開的一連串軍事行為,包括炸燬聯合國設於加薩的小學。護刃行動造成死傷最多的為平民,其中有六百多位兒童死亡。
part 3
在把一群白人至上主義者送上天堂(或下地獄,誰知道呢),並創造了史上最完美的下腰逃過死劫後,看起來像從萬聖節晚會出來的、臉上和領口都沾著鮮血的Galahad開著車一路往西走。
不如教堂內腥臭無比的屍體疊疊樂,教堂外可說是風和日麗,藍天白雲好天氣,只可惜剛才那一槍讓他的眼鏡報廢而無法叫Merlin報個降雨機率給他聽。教堂另一頭可愛洋房沒鎖排排站,客車房車敞篷車任君挑選,Harry非常務實的挑了一臺油加最滿的本田civic,並不是因為Eggsy曾拉著他邊看Youtube邊大笑:「值得你信賴1!」當時對這其中笑點不明所以的Harry仍在兩天後帶著巨石陣2的雪花球給Eggsy當作透過夜間伏擊考試的禮物,並對男孩在收下時展現的明亮笑容感到無比滿足。
Eggsy。
他就應該要和他坐下來好好的談一場而不是在廁所互相對罵,Harry用九十英哩在州際公路上邊賓士邊咒罵自己,咒罵世界,窗外熱辣的風打上他原就凌亂的頭髮,他鬆開快讓自己窒息的領帶。你怎麼能對他說出那種話呢?二十五年的人生中他經歷過所有型別的失望,對於他母親軟弱的無力、教練在他退出體操班的沉默、同梯在他離開軍隊的恥笑、然後是來自推薦人拿著Ipad下樓的冷言冷語。他有那麼多潛力需要被髮掘而他那麼的善良,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失望,你沒有資格對Unwin家的男孩失望就只是因為他該死的不肯射死一隻狗。你和那些你笑作迂腐過時的貴族後代們沒有兩樣。
而Arthur-或Chester King,對那場改變他一生的爆炸的冷漠無知,在James死訊傳來時嘲諷Harry失敗的小實驗,在共進早餐時側頭而展現出的謊言,在把Eggsy趕出莊園外時上揚的嘴角,在前往美國前他微笑說出的那一句「小心安全」。Harry已經無法想起真正讓他開始質疑的起點,但在莊園外草坪看著年輕學員們拖著槍枝與狗奔跑時,他心想自己或許早就料到那個身為實用主義者的王的耗竭。Arthur理應像傳說一般正直強悍,但他們都遺忘了Arthur也只是個凡人,坐在王位上太久的凡人,他太眷戀血統身世的高傲,而在與現代社會價值的衝突中選擇了前者,那註定了他毀滅的命運。
「他為什麼看不到你眼鏡傳送的影像?」
Merlin用只有他們兩個聽得到的音量問,仍專注的看著眼前景象打分數。
「我有一些想法。」
Harry伸出插在大衣口袋裡的右手,點了點Merlin手中的評分表,然後離去。
他當時指向的不是任何評分欄位,而是量表最上頭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