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流了好多的血啊,很疼嗎?”她心疼地說,想著那個白衣的王爺定是至死都不肯閉上眼睛吧?
“不要怕,我就來找你了……”她拉過他的手,放在胸口,“好了,我們終於可以一同走了……我們去江南吧……那裡,永遠是春天……”
他出手。
眼看著女子胸前濺開一片血紅的花朵,他忽然覺得身上一輕,像是有什麼忽然離開了。耳畔,響起一男一女愉快的笑聲……
他大叫一聲,抓過女子手中的那枚石頭,狠狠地擲向空蕩蕩的殿宇,石子悄無聲息地不知道滑落在哪一個角落了……
天亮的時候,有太監過來,給這座偏殿上了鎖。
這裡成了一座廢殿,再沒人住進去。因為在夜晚,這裡經常會迴響起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笑聲——不是哭聲,而是笑聲,偏偏更是令人毛骨悚然……漸漸地,都很少有人白天從這裡走過了。
這裡——
彷彿從來沒有過一個叫展虹的妃子。
也從來沒有一個叫春蕊的宮女。
更沒有來過索命的黑衣人,也沒有傳說中亂情的王爺。
只有一枚小小的石頭,是真的存在過,只是不知道,它又被丟棄在哪一個角落裡了……
九、歸無期
是的,我寫的這個故事,是哥哥講起的那個“血滴子”的故事給我的靈感。
但是哥哥給我講的那個故事,又是從哪裡來的靈感呢?潤楓給我的書裡,“血滴子”的故事可不是哥哥這麼講的,那裡面只講了血滴子有兩種說法,被民間傳說得很神秘很恐怖。哥哥是怎麼會給我講出那樣一個故事來的呢……
潤楓會不會能看明白?我忽然想,不,這個故事,我忽然不想給他看了。
來到故宮,居然發生了叫我沒有想到的事情,在我即將完成假期的打工的時候,竟有人先我離開這裡了。
一個是戴雨晴。
一個是馮阿姨。
週一,領導說,要辦一個故宮的“如意展”,叫我們一起幫著布展。我正為能一飽眼福而偷偷高興,戴雨晴悄悄把我拽到角落。
“我要走了……只告訴你一個人!”她神秘地說。
“走?你要去哪?”我張大了嘴,合不上。
“拍電影!那個導演找到我,請我去演戲呢!”她抑制不住的得意。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在我,拍電影是遙遠而不可知的事情,我既不認為那是光耀的事情,也不覺得是艱苦的事情,我不知道該鼓勵她,還是挽留她。
見我不說話,她就自己說起來。
“這個電影要到海南去拍,很棒很棒的片子!雖然我還沒看到劇本,但是導演說,這是奔著拿獎的片子!起用的全是我這樣的非職業演員。但是這一部電影上映之後,他保證我們都能成為職業演員,甚至,叫職業演員都羨慕我們!”
“拍電影要很長時間呢,那,你打算辭職嗎?”
“不。”她的神情一下黯淡下來,“我還沒敢告訴我爸爸媽媽,你知道,他們是很要面子的人,他們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我想,等我成功了,他們自然就接受我當演員的事實了……”
“那你也得有個交代啊……”我替她擔心,這件事太突然了。
“我就說,出趟差……等他們知道了,我已經在海南了,興許,已經是明星了!”
她握住我的手,好像要從我這裡找到一絲支援的力量,我笑著也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算是祝福。
第二天,果然就再沒見到戴雨晴。沒有人問起她,大家都覺得就是請個一天半天的假。她經常有這樣的情形。看來,一個人悄悄地消失掉,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馮阿姨的消失卻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她是在上班的時候,忽然就不見了的。
那一天,我們在鍾粹宮佈置“如意展”。我注意到馮阿姨的臉色一直不好看。我在老師傅的帶領下,戴著手套,小心翼翼的把一件件金的、銀的、玉的、象牙的如意一一擺放在展櫃裡。
馮阿姨一反常態地站在一邊,並不幫手。
直到我捧過一件小巧的紫檀木雕刻的如意。這個如意比其他的如意要小很多,一看就給女子把玩的,它顏色黯淡毫不起眼,但是雕工卻特別的精緻,如意柄上鑲嵌著一粒粒細小晶瑩的紫水晶,彷彿捧月的星星,而中間應該鑲嵌寶石的地方,竟然是空的!
我正發呆,馮阿姨忽然一言不發地走了過來,